“你说甚么?让我去用功上进,考科举走仕途?!”
正如那拉淑娴所预料的那般,按照十二的想法做事,绝对会逼死人的。可有一点是连十二都没有料到的,也许一切完事后的确可以在逼死贾政的同时顺便气死贾母,然而在此之前,第一个被逼死的人却是贾赦。
当那拉淑娴一脸期待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贾赦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面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万万没有想到啊,他不过是往荣庆堂去了一趟的工夫,回来整个世界都变了。要知道,在方才回来的途中,他还琢磨着怎样跟那拉淑娴诉苦。因为贾母方才不单教训了他一顿,还话里话外的都让他赶紧抽空去一趟保龄侯府,一定要维系好这份亲戚情分。
“淑娴,这大过年的,开甚么玩笑不好,你怎么能让我去考科举呢?人要有自知之明,我要是能考上科举,猪都能上树了!”
一瞬间,贾赦把偏心眼儿不着调的贾母抛到了脑后,也完全不记得在短时间内一波三折的保龄侯府,甚至他觉得这会儿让他领兵作战都没问题了,至少他骑马比写大字溜多了。
“愿赌服输。”
那拉淑娴没说别的,只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足以让贾赦崩溃了。就在数天前,当那拉淑娴说保龄侯府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起复时,他完全嗤之以鼻,觉得即便保龄侯府有起复的机会,也不可能发生在十年之内的。他这个说法,也不可能说是错的,毕竟谁也没有料到长青帝会突然抽风原谅了太子。
三个月前刚被废了的太子殿下啊!这还没翻过年就立刻原谅了,那是不是等翻过年后,就要复立了?
仔细想想,连被废黜的太子都有可能重新复立,区区一个保龄侯府就不算甚么了,毕竟往年里不降爵世袭的例子也有不少。旁的不说,贾赦之父荣国公贾代善不也是如此?
所以,他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跟那拉淑娴打了个那个赌呢?!
甚至还因为太过于自信,他让那拉淑娴随便开条件,反正输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他。
“咱们可以商量一下吗?”贾赦眼巴巴的瞅着那拉淑娴,如果时间能回到十几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拍死自己。事实上,他完全不明白当时的自己怎么就会有那种迷之自信呢?
“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那拉淑娴认真的看着贾赦,一字一顿的吐出了这句话。
“真的没别的选择吗?要不我跟妹夫一样发誓这辈子不纳妾?”贾赦觉得,也许还能搏一把。
说真的,一辈子不纳妾这种承诺实在是太诱人了,即便是那拉淑娴都有着一瞬间的迟疑。不过,迟疑过后她就淡定了,不纳妾也可以收通房,即便不收通房也能置外室,或者干脆去秦楼楚馆寻乐子。这种事情是没有绝对的,用誓言约束的意义不大,尤其因着一辈子的时间太长,不确定性太大,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当下,那拉淑娴笑道:“老爷,往日里弟妹总在我跟前说,纵然我是一品诰命夫人,可老爷您是萌祖荫的,我这诰命夫人也不是老爷您替我挣来的,哪怕品阶比政二老爷高,总归……不如老爷您替我挣一个来?”
“诰命又不能重了,难道淑娴你认为我还能给你挣来比一品诰命更高的封号吗?”贾赦要疯了,他是世袭的一等将军,那拉淑娴也是一等诰命夫人。当然,往上肯定还是有的,譬如贾母就是超品的国公夫人。而国公之上还有郡王妃,再往上是亲王妃、皇妃、皇贵妃、皇后、太后……
后头那些就不用说了,贾赦完全没有谋反的意思,而非皇室宗族之人,最高也就是被赐封为郡王,像四王八公十二侯里的四王,指的就是四位郡王。
也就是说,贾赦要成为国公或者郡王,才能给那拉淑娴挣到诰命,不然的话,即便挣来了诰命也会被原本的覆盖,那就失去了意义。
贾赦其实很想说,媳妇儿你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然而,面对那拉淑娴殷切的眼神,贾赦终究没有说出口。凭良心说,自打老国公贾源和老国公夫人徐氏过世后,他就再不曾看到过殷切的目光。哪怕他的父亲贾代善并不如贾母那般偏心,却也仍打心眼里瞧不上他,深觉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亦或是京城里随处可见的纨绔子弟、酒囊饭袋……
“好!那我就试试看!”贾赦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道。
亏得这会儿已经是晚间,房里除了那拉淑娴外并无其他人,要不然传出去都要笑掉大牙了。不过,对于贾赦来说,他并不介意旁人嗤笑他,左右从小到大他也没少被人笑话。事实上,他只在乎那拉淑娴是怎么看他的。
“我相信老爷。”那拉淑娴嫣然一笑,仿若眼底里只容得下贾赦一人。
贾赦忽的有了勇气,想着赐封郡王大概是挺不靠谱的,可因着有贾代善的先例在,不降爵世袭的难度倒是相对低了一点。虽说当年贾代善是因着赫赫战功直接世袭的国公爷爵位,不过既有先例在,让长青帝升自己一级,应该不算难罢?
这一刻,贾赦万般感激他老子,若不是有一等将军的爵位打底,他做梦都不敢想象自己能成为国公爷。不过,转念一想,倘若自己并非一等将军,那随便升个官儿,不就能替那拉淑娴挣来诰命了?君不见王夫人就是五品诰命。
真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我明天五更起来练大字做学问!”贾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