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廉王殿下,根据臣的估算,单是齐国府库房之中,就有不下三十万两银子的财物。”这只是最初步的估算,也是比较保守的算法,贾赦很清楚这里头所有东西的具体价值绝对只多不少。
廉亲王当然也明白,旋即便点头道:“那就先追缴这些好了,回头让人拟一份具体名录。放心,本王绝对会按着具体价值抵的。”
齐国府大老爷面色惨白,一看就不像是装的:“廉、廉王殿下您听我解释啊!我府上的公库是有一些钱财,可……我们府上的情况跟其他人家不一样呢,我家已经好几代单传了,压根就不分公库和私库,顶多就是我夫人的嫁妆和我儿媳妇儿的嫁妆是单独存放的,其他的全在这里了!”
“是吗。”廉亲王淡然的吐出了两个字,一脸的不信。
他不信是有道理,只因同样的鬼话他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尤其在得到贾赦这个得力干将之前,他连跑了十八家,每家都有数十上百条的借口,且每一条听起来都那么的有道理。甚至还有八十岁的老封君跪下来给他磕头,磕得头破血流,惨烈无比,为的却只是逃避归还欠银。
都说廉亲王素来心硬如铁,可若非这些人给脸不要脸,他至于摆出这么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吗?
……
不过说句实话,贾赦是相信的。
跟廉亲王不同的是,贾赦是去过宁国府公库的,也知晓宁国府跟荣国府在设立库房时是完全不同的,不是荣国府小心眼儿,而是宁国府一脉单传。
既然是一脉单传的,整那么多幺蛾子是要做甚么?反正放在公库也罢,搁在私库也罢,不都是自己的?从第一代宁国府贾演开始,就已经不分公库私库了,到后来,更是完全放混了。不过也亏得宁国府有钱,放混了也不妨碍他们捞钱,那公库是越建越多,里头的好东西数之不尽,完全就跟个藏宝窟似的。
可显然,齐国府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穷得只剩下三十几万两的财物了,这是真的穷,不是装的。
然而,贾赦只给了齐国府大老爷一个同情的眼神,旋即面色一正,冷笑道:“这是打量谁傻呢?哪家会不分公库私库的?对,你们家是好几代一脉单传的,可这不是还有闺女吗?再说了,就算真的是一脉单传,你咋知道你没其他儿子了?这是拼了诅咒自家每代只得一个男丁?啧啧,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齐国府大老爷完全懵了,这是甚么见鬼的逻辑?
他家就是一脉单传,闺女不算在内啊!至于为何会知晓……他当然不可能提前知晓,可大不了有第二个儿子以后,再仔细分呗。问题就是他没有第二个儿子,他爹没有,他爷爷也没有!
“贾学士……”齐国府大老爷虽说很是气愤,却还不至于完全丧失了理智,故而只坚持开口辩解,不想再度刺痛了贾赦脆弱的心。
学士你个头啊!
他拼死拼活都没能削官罢职很好笑对罢?
笑、笑你娘啊笑!
“好!简直是太好了!就算你们府上的确是公库、私库不分,那你闺女的嫁妆呢?都已经决定在年底之前出嫁了,别告诉我你闺女的嫁妆还没有置办好,也别胡扯鬼扯岔开话题去,我豁出去到后宅翻找你信不信?还有你夫人的嫁妆,你儿媳妇儿的嫁妆,她们既然都已经嫁到你府上了,生是你府上的人死是你府上的鬼,区区身外之物纵是舍弃了又有何不可?还不快让人送过来!!”
贾赦也是真的被气疯了,这要是在内阁里头,上峰或者同僚唤两声贾学士他还没有那么生气,毕竟整个内阁只有他一个名不副实的,其他都是能耐人。
可齐国府的大老爷凭甚么羞辱他?这个老色|胚甚至还不如王子胜那个怂货呢,可就算是王子胜好了,最多也就是客气一点儿唤声赦大老爷,基本上十有八|九都是“贾赦你个混账……”起头的。
“听见没有?还愣着作甚?没让你交出田产地契已经够客气了,要我说,真的若是不愿意归还欠银,直接将人全部轰出家门去,一文钱都不准带。我就奇了怪了,平日里人五人六的一副大爷样儿,一到关键时候,就哭着喊着说穷啊没钱啊吃不饱穿不暖了啊!穷你个头!”
贾赦是真的被气疯了,他就听不得人家唤他贾学士,要是惹不起的人那忍忍也就罢了,可他凭甚么要忍受一个色|胚混蛋羞辱他?!
“当我没见过世面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家那个蠢弟弟就跟你一个德行!我府上每日里顿顿八个肉菜,他说府上穷得揭不开锅了;我府上老太太天天绫罗绸缎穿金戴银的,他说老太太快要冻死了;我府上金银首饰、古董玉器数之不尽,他居然说家徒四壁!”
一提到往事,贾赦就恨不得冲回荣国府把自家的蠢弟弟拖出来狠狠的抽一顿。
但凡要点儿脸面的人家,都不会选择家丑外扬,可贾政那混蛋岂止是家丑外扬?那分明就是没啥家丑,他非要胡说八道硬生生的捏造出来!
然而,贾政人在荣国府,这一时半会儿的,贾赦就算想打也打不到。因此,贾赦只能赤红着眼死死的盯着齐国府的大老爷,那眼睛何止择人而噬,简直如同看杀父仇人一般,恨不得将其五马分尸、大卸八块、千刀万剐……
齐国府大老爷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在那一瞬间,他怂了。
“其实,我府上虽说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