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之喜后,宅子里便有了两个孕妇。
小莫氏的月份比金柳的还有浅,但养的好,不过这些日子就养得圆润,挺着个肚子乍看起来还当比金柳还要大些。
吃了两餐饭后,他们怎算明白了。
何卫氏的话也不是说谎,金柳害喜的厉害,吃的时候只能勉强吃上一点,过不了多久连肚子里的存货一并吐得干干净净。
就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养的好。
金蒋氏看得心痛又担忧,她道:“二郎家的,柳丫头颜色难看的紧,你等下来我这支银子,带她去医馆瞧瞧。”
舒氏哪有不乐意的,就算娘不说,她也要提,私下里看了看柳儿的伤,除了手臂,腰间更是黑紫了一片,何家那些黑心的,简直就该千刀万剐。
“我也去。”金芸道,商铺那已经收拾好,但因为长久未通风,里面很大一股难闻的气味,她打算买点艾草熏上一熏。
金芸想去哪,金蒋氏就算不乐意,一般都会让她去,至于她要干什么去,金蒋氏挥了挥袖摆道:“去去去,你什么时候要出去是我能拦住的。”
“永新媳妇,要不你也去看看?”吕氏插上一嘴,问道。
小莫氏摸着肚子一笑,说:“娘,我也没觉得不舒服,这一胎比怀壮壮的时候轻松多了。”
“尽瞎折腾,你当去医馆是好玩的吗?”金蒋氏就瞧不上大朗媳妇这个性子,什么都要分上一羹,也不管好不好。
吕氏悻悻然一笑,便也不再多说。
三人一同出了宅子,舒氏从开始就时时护着金柳,生怕她被人碰到撞到。
七拐八拐的,一路上经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医馆,舒氏像是没见到般,就直接越了过去。
“娘,这不就是医馆么?”金柳并不觉得乏力,只是娘一路上呵护般的姿态让她有些难为情。
“就前面,咱们去姜家医馆,那是镇上最好的一家。”舒氏说道,手上拿着钱,自然得寻一个好些的地方,可不能委屈了柳儿。
金柳心中一暖,又有些歉意的望着小姑。
为了她,走了这么多的弯路。
金芸到没觉得什么,就是多走两步路而已。
再绕了一个街道,就能见到姜家医馆的招牌,金芸不知道他家是不是最好,但最大最豪气道是真的。
而且也不叫什么姜家医馆,而是和仁堂,只是镇上以及周边的村落受过当年的姜大夫的恩惠,将恩情记在心里,一直不曾忘记过。
三人进了医馆,就有个小药童过来领路招待。
他先是细细询问,便道:“董大夫最擅长这个,他正好有空,小的领您过去。”
舒氏带着金柳瞧病,金芸却没兴致再陪下去,而是问道小药童:“我要配些艾草,是去前堂吗?”
“正是,沿着这条路直走便到前堂,需要小的领您过去吗?”
金柳摇头,就这么笔直的一条路,她还真迷不了路。
小路笔直,路上却有几个分叉口。
而在另一条发岔路上,方亦烜坐在轮椅上,有些羸弱,他微微眯着眼,像是有鼓气压在胸间,让他难以呼吸。
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他一双深幽的眼眸闪过一丝的冷冽。
“方公子,我再为你准备一次药浴,虽然对你的腿没有疗效,但好歹能压制住痛意。”姜梓源一边推着轮椅一边说道。
方亦烜轻笑摇头,他道:“姜大夫,你将话说得这般直接,到让我心中难受的紧。”
“哦?”姜梓源并没觉得不好意思,他道:“我不过是直话直说罢了,如果方公子真的在意你那一双腿,就不会将自己糟蹋成如此。”
方亦烜露出一丝的苦笑,他说:“就是因为在意才如此。”
话音落下,他再次开口道:“劳烦姜大夫帮我配药,我想在这待上一会。”
姜梓源松开手,他不知道一个人失去双腿,无法站立、行走、奔跑是什么感受,但也知道那并不好受,道:“地方你知道,我在那等你。”
方亦烜望着离开的人,脸上的笑意并没有落下。
金芸从旁边走了出来,她见到对面的人,感觉他的脸色比以往还要苍白几分,在阳光下,像是快要透明了般。
她道:“你怎么变成这般鬼样子了。”
方亦烜一愣,修长的手指指腹轻点脸颊,他道:“很难看?”
旁边正好有一小石块,金芸坐在上面重重点头,她道:“难看死了。”
这话当然有假,本就长的俊俏,正是那份苍白,到显得他美如冠玉。
可偏偏金芸就瞧不上这种柔弱的美,一边说着难看,一边还嫌弃的皱起了眉头,有着她这般年纪的稚气。
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他咧着笑了,他的笑依旧明媚飘逸,笑声中充满了畅意,方亦烜道:“金姑娘,这可不像你。”
勾起的嘴角慢慢抚平,眼眸依旧平淡无光,没有了之前的稚嫩,金芸冷冽道:“你不也是吗?披着狼皮的羊还是披着羊皮的狼?”
方亦烜摇头,他说:“不管狼还是羊,双腿残废终究逃不过一死。”
金芸拧起眉,这次是真正的感到不耐,话里藏话,拐弯抹角,还真是不适合她,她爱的是直来直去,能用拳头解决的事便是最好。
偏偏对面的这人羸弱不堪,这种情况下,怕是她一拳下去,就不省人事。
就在方亦烜等着她的回答时,金芸突然伸手过去,目标正是他盖着薄薄毛毯的双腿。
方亦烜反应很快,单手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