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这个小子居然敢不练功跑去哪了?”安希研叉着腰,瞪着眼,气鼓鼓地在空无一人的陈晓的小屋内说道。(..)
正说话间只有十二岁的陈晓闪身入内,看到安希研,面色一惊,忙把手背到身后,谄媚地笑道:“安姐姐,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练功了么?”安希研看到陈晓并没有用心听,且背在身后手中的东西往袖里塞,问道:“手上拿的什么东西?伸到前面来!”
“那个,那个,明天再给你行不行啊?”陈晓说道。
“不行!”安希研右手往前一伸,一瞪眼,严厉道:“拿来!”
陈晓无奈地将东西递给安希研,安希研定睛一瞧,却是一个直径盈寸的小铁盒,打开盒盖,安希研只觉心头一颤,竟是紫色胭脂,安希研颤声问道:“是送我的么?”
“明天不是你的生日么?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买不到紫色的胭脂,于是我就请教作坊的师傅,自己作的。胭脂的做法很简单的,是把红蓝花在花开之时整朵摘下,然后放在石钵中反复杵槌,红蓝花的花瓣中含有红、黄两种色素,淘去黄色后,即成红色的胭脂,再加以重绛等中药即可作出紫色的胭脂。”陈晓期待地望着她:“怎么样?你喜欢吗?”
看到陈晓微微苍白的小脸,看到他冻得通红的指头,安希研的喉头仿佛被什么咽住了,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溶化,暖暖的,湿湿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了,安希研用力地点着头:“我非常,非常地喜欢!”
安希研说完嫣然一笑,温柔地看着陈晓:“呼叔叔死了之后山寨上的人都在忙,我还以为不会有人记得我今年的生日呢。难得你还记得。”
安希研低头凝视着手中铁盒,盒面上有一束百合花,玲珑剔透的花瓣反射出幽幽的蓝光,枝上还有细小的花苞和叶子,栩栩如生。安希研心头一酸,温声道:“亲手做东西当生日礼物送我,好多年都没有遇到了呢。记得我十岁生日的时候,父亲送我的是一个他亲自做的纸鸢,十一岁的生日是父亲自己雕的木头狮子,十二岁生日的时候父亲本来已经下山了,还以为他忘了呢,结果他当晚赶在日落前赶了回来,送的是南海他亲自采的的夜明珠……十五岁的时候父亲和云姨成亲了,不过他仍是送我从皇宫偷回的碟恋花式发簪。”
说到这安希研凄然一笑,“至于大前年嘛……”安希研一拍腰间长剑,“则是我们家祖传的宝剑——陆离。本来是瞒着云姨的,结果云姨知道后还和父亲吵了一架……”
陈晓心头泛起了复杂的感情,只是静静地听着,什么也没说,十二岁的幼小心灵却能够感受到对手心头荡漾着悲哀又激昂的曲调。
安希研转身准备出房,突然站定,吩咐道:“对了,虽然你是为了给我买礼物,但是今天的功课可不能拉下,今天没有练完功可不准睡觉哦!”
陈晓闻言心中暗叹道:看来今天又睡不了几个小时了,唉……这算不算好心没好报?
……
雨纷纷,街上行人都早已跑回了家,街上空空如也。陈晓和安希研在一茶楼一边喝茶一边沮丧地望着空街,安希研收回了目光,凝视着茶杯,悠悠一叹。正巧这时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躲进茶楼。
安希研凝神瞧去,只见那婴儿沉睡正酣,双颊红红的似搽了胭脂一般,小嘴儿也红嘟嘟的,好不惹人疼爱。安希研觉得有趣,满脸温柔,嘴角浅浅一笑。
陈晓见状笑道:“怎么,很喜欢么?赶明儿自己也生一个呗,天天逗着玩。”
安希研面颊绯红,低声骂道:“敢跟我开这种玩笑?真是皮痒了,是吧?”
陈晓谄媚地一笑,连忙讨饶。
“你笑什么?”安希研瞪眼嗔道。
陈晓先是看了看,而后又扭头瞧瞧襁褓中的婴儿,莞尔道:“你现在的脸色和这个小婴儿一样,红彤彤的。”
“讨厌!”安希研小女人样子的嗔道。
陈晓一边听着,另一边眼神却注视着窗外,突然站了起来,冒雨跑了出去。
安希研忙站了起来,急道:“小陈子!你疯啦,外面那么大雨!”但陈晓已消失在了层层雨帘中。
安希研方要拿伞追出去,陈晓的身影又出现在楼外,只见陈晓佝偻着腰,双手藏在怀内,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得色。
安希研方要开口,陈晓却先是一笑。
安希研奇道:“莫非你让雨淋傻了?笑什么?”
陈晓仍是憨憨一笑,从怀中拿出包得严严实实的一串糖葫芦,“刚才我正巧瞧见有一个糖葫芦的大叔跑回家,我怕慢了就追不上了,所以就……”陈晓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只有这一个了。”
安希研心头一颤,看到陈晓全身淋湿的样子和微微苍白满是雨水的脸,只觉一股暖意冲上心间,和昨日的感觉是那么的相似,但和昨夜又有些不同,只是感动么?恐怕谁也道不明白。
安希研从怀里拿出手帕将陈晓额处的几滴雨水拭去,然后用手轻轻一弹陈晓的脑门,用母亲教育儿子那般的口吻教训道:“傻啊你,这样会得病的!”
陈晓又是憨憨一笑,并不接话。
“你们的感情真好呢!”抱着婴儿的少妇羡慕道,“记得我枚成亲之前和我姊姊在一起的时候也像你们一样,只是现在却是被乱兵杀死了……”
少妇不再说话,安希研和陈晓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