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衣坐起身来,问道:“那訾丹兄如何?我的那一班兄弟又如何?”
李薇汀闻言一怔,低声道:“敬訾丹师长他只是受了些轻伤,至于你的那些弟兄……除了你和敬訾丹师长,我没有看到一个和你们一起出去的人。”
林白衣心中虽然早就猜到了结果,但还是不愿相信,想敬訾丹在被围攻的那刹那就已经预测到这结果了吧,所以毫不犹豫下令其他人负责断后,这才有了他俩人的顺利脱身。
想着这些,林白衣许久没有说话,更是不愿说话。
“听訾丹师长说,他之所以打晕你,是因为你不肯跟他一起回来。”李薇汀轻咬贝齿,“是吗?”
林白衣无声地点了点头。
李薇汀看见之后,将脸背了过去,半天无语,身体却小幅动的抖动起来,却是抽泣起来,哽咽道:“难道你为了我也不肯活下来回来么?”
“嗯?”林白衣一愣,他没有想到李薇汀对他竟然是有了这样深厚的感情。
“难道是从阪宛城到葛日隆台这一路上日积月累产生的感情么?”林白衣思忖道。
犹豫了一下,林白衣终于还是伸手将李薇汀的身子搬了过来,少女洁白无瑕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芒,目光中流露出凄凉的决意,犹如传说中不沾凡尘的圣女。
不知何时,泪水已流满了她晶莹洁白的脸,就在这一瞬间,他竟有了种少年的冲动——眼前的少女是那么柔弱,那么哀伤,她需要保护,需要坚强的倚靠,他多希望自己能温柔吻****眼角的泪痕。
但终究林白衣只是用手拭去李薇汀脸上的泪水,轻轻地揽住她的肩头,让她靠着自己胸膛放心地哭泣,木讷地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那答应我……”李薇汀喃喃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危险,你都要活着回来见我!”
林白衣凝视着她的眼睛:“我保证。”
林白衣说完这三个字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把李薇汀娇柔的身躯抱紧,再抱紧,一直抱得她喘不过气来。
……
晨曦的曙光照耀在蒲城城头时,敌军便从四方八面发动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喊杀震天。不但截断护城河的源头,还以沙石填平了主城门外的一大截护城河。
林白衣登上城楼时,只见敌人大军缓缓注到城墙前的平原上,书有“凌巧山”字的大旗在中军处随风飘扬,军容鼎盛,威势迫人。陈楚河的中军布在一个小丘上,以骑兵为主,重装备的盔甲军为副。前锋军由盾牌兵、箭手、刀斧手和工事兵组成,配备了檑木、云梯等攻城的必须工具。
林白衣看到这儿,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思忖道:“幸亏昨日烧毁了诸如楼车等大型的攻城设备,否则结果真是不堪设想。”
敌军左右侧翼军每军五千人,清一式都是骑兵。中军的后方尚有两枝部队,既可防御后路,又可作增援的兵员。此时太阳升上中天,普照大地,映得兵器烁烁生辉,更添杀伐的气氛。
战鼓敲响。七十多辆专挡箭矢的铁牌竖车,开始朝蒲城方向移动,每辆车后隐着十多名箭手,只要抵达适当距离,便可以从竖高达两丈的大铁板后往城头发箭,掩护其他人的进攻。
“怎么,要来了么?”覃康勇也登上了城墙,立于林白衣的身旁,虎目远射。
片刻后,覃康勇收回目光,对林白衣道:“师座,欧阳旗主营帐有请,是这次守备战的人员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