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林白衣闻言转过头来,是冷秋皓的声音,“小姐说适当的运到有助于伤势的恢复,请林大哥跟我们一起去走走。”
院门外,安希研一身素衣打扮,看见林白衣走出门来,默然点点头示意。
林白衣跟随众人走进醍醐村方走几步,便被眼前景象惊住:原本尚算富足的村落如今展现在眼前的尽是些残垣短壁,村中多是女性,衣不遮体的村民眼神中尽市是些茫然之色,而瘦骨嶙峋的儿童则饿得哭出了声,但更多的儿童则已化做了饿殍。
“怎么回事?我上次经过这里距今天还不足半年。”林白衣出声问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唉,这些房子是地震造成的,地震的规模很大,前些时日我们在营地中也有感觉,至于别的原因,则要问你们了。”安希研叹息道。
“我?”林白衣微一错愕,疑惑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今年本来东北区这里就夏天大旱,秋季粮食欠收,但百姓还有些余粮,生活还能继续,到了秋末的时候,玉米又没有收获,朝廷命令东北区各级城池开仓赈粮,但是……”安希研微微一顿,沉声道:“战争却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林白衣皱眉无语,他没有底气去辩解战争与自己全无关系,片刻之后他才低声吟起前一世极为应景的一番话:“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安希研若有所思的重复最后一句。
“不过那也没关系,朝廷紧急拨出三十万担粮食赈灾,由潼关直接运送到各村落,可是……”安希研又是微微一顿,“是谁又在此时抢劫了运粮队,把那三十万担粮食走?”
“也许欧阳御治他们以为那是军粮。”林白衣犹豫着辩解道。
“本来这个村子里人丁兴旺,男有耕女有织,但是有一天,一队军队却把这个村子里多数的成年男性带走了,留下一群妻耳寡母,这又是谁的军队呢?”安希研继续问道。
“呵呵。”林白衣无奈地轻笑了一声,他已经明白了今日安希研带他来这里的意义。
“那你觉得你参与的那场战争还是正义的么?”安希研问道,见林白衣并不答话,继续道:“也许你们是为了民族大义,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人民又是为了什么?国家是人民的国家,而非一家一姓的国家,更不是一个人的国家。白色龙旗军的欧阳御治倒是个忠君的人物,但是他忠的是哪门子的君主?李博伦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稚儿!这根本不懂朝政的小孩儿能做什么?”
“即便当时你们打嬴了,可是你就敢保证比现在的治理好么?崇武帝在位时何时有旱年赈灾?他即使粮食烂在仓库里也舍不得拿出来给人民,而这些粮食却恰恰是利用苛捐杂税从人民身上掠夺来的。要这样一个政府,就比得上梁思王么?虽然他不是多么完美,是一个篡位的小人,但起码也是个有为君主,可以给人民安居乐业的一切。而家破人亡,血流成河难道这就是你希望看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