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拱手道:“陛下,这二李,恐怕是没有料到,这一把火没有烧死公主,也没有料到臣侥幸逃脱了。即便是有些准备,也无非是在城中备了些人手而已。经不住公主殿下的大力反击。可能一开始,他们也没想闹多大。所以并没有联系军队什么的。陛下您觉得呢?”
武帝摆手道:“先别管那些。稳定住南军再说。只要南北大营在握。便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太子怎么还不来?”
韩嫣道:“臣马上派人去迎接。对了,陛下。您别忘了未央长乐两宫之中,还有数万的禁卫啊。”
武帝脸上阴晴不定。
韩嫣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退出来命人前去查探太子的行踪。才回到大帐。
武帝转头问司马迁:“有大将军的奏疏么?”
司马迁忙不迭的点头,翻出来卫青的奏折打开来看了看道:“大将军问陛下安。长安城中有变,前因后果不详,静候旨意。随时待命。”
武帝点点头:“恩,这样,拟诏,宣大将军卫青。廷尉张汤。宗正刘胜。太仆公孙贺。内史郑当时,武强侯庄青翟前来议事。对了,皇后呢?”
这才想起皇后来,刚才忘得一干净。光想着儿子去了。压根儿没想起皇后来。韩嫣拱手道:“还在后面,约莫快到了。宗正中山王,和武强侯庄青翟也在后面。随后就能到。”
武帝点点头:“快去宣吧。让春坨在路上看着点,要是太子过来了就赶快带过来。司马迁,再跟朕说说这些奏章。哎呀。腹中饥渴了。先去弄些吃的来。等等,等等,大长秋署理少府监卫雪晴,也宣过来。去病嘛,额,去病,他们不会看大将军和公主都离开了,便去欺负躺在床上的伤员吧?一并带来。”
韩嫣拱手道:“喏。”
最先到的,当然是紧随皇帝后面的皇后和伴驾在甘泉宫的百官。皇后马上就过来了,庄青翟和刘胜听到旨意,也立马赶了过来。其余的文官武将,便在大帐周围征用了帐篷。开始发挥各自部门的只能,收集整理城内的情报。半个汉庭高速的运转起来。效率要比司马迁的七八个书吏要高多了,也全面得多。
皇帝一边往嘴里扒拉粟米饭一边含混不清的安慰皇后:“皇后莫要担心。据儿很快就过来了。赵破奴带了两万骑兵去接,都是匈奴人,朝中没人收买得了。最是可靠的。春坨已经去接了。”
皇后点头道:“臣妾知道,陛下慢些吃。不若臣妾先去外面等候据儿?”
皇帝皱眉道:“不好不好。此时时刻,咱们两个,需要沉稳,才能定人心,才能收拾局面。千万不要自乱阵脚。要是你去营门外守候,百官看到怎么想,将士们看到怎么想。”
皇后垂泪道:“可是据儿,据儿还小。……”
皇帝放下手里的碗筷道:“据儿是朕的儿子,是朕选定的皇太子。昭告天下万民,上告宗庙祖宗了的继承人。总是要……总是要经历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的。你要相信他。”
皇后泪眼涟涟:“臣妾知道,可就是……”
皇帝揽住卫子夫,安慰一番,便让她下去休息。
皇后走后,武帝又抄起几案上的饭碗,吃了两口觉得有点凉了,本想**坨去换,但一想这时候乱糟糟的,吃碗冷饭算了。多大点事儿。懒得折腾了,便又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正吃着呢,刘胜和庄青翟来了,两人在外面等半天了,见皇后走了才敢进来。武帝连忙道:“免礼免礼。坐吧。”便将最后一口饭给扒拉进嘴里,乱嚼两口酒吞下去。稍微有点噎住了,便抄起酒壶喝了一口,顺了下去道:“皇兄,目前城中的藩王有多少?没有官职滞留长安的勋贵有多少?”
刘胜拱手道:“额,藩王除了臣,便没有了。而勋贵除了皇帝召唤回来的那些,还有许多回来了便找了各种借口赖着不走的。约莫有五六十个。”
皇帝问道:“名单能弄出来么?多久能弄出来?”
刘胜道:“很快,一炷香。臣马上去弄。”说着拱手离去。
皇帝转过头来看着庄青翟。实在是有些无奈。这庄青翟是什么人?原本和许青,汲黯那一票人一样,是太皇太后窦氏的贴心豆瓣,以为他们都信奉黄老之学。为政稳健保守。
武帝在当太子的时候。受卫绾教授儒学。很是不满意道家的做派,比如说,道家是不打仗的的,因为兵者凶器也。最好要道法自然,无为而治,也就是不打匈奴,让他自己羞愧死,才是上上之选。
武帝如何受得了?那肯定是不干啊,便伙同卫绾,在朝中博弈,企图大力的扶植儒家之士。以期待接班之后能够大搞新政。没想到,遭到了太皇太后为代表的顽固派的强势打压。这种打压一直持续到武帝上任之初的前些年。
搞到最后武帝都心灰意冷,连自己的师傅卫绾也没能保住,更别提那一票儒生了。干脆就整日出宫游玩,仗着年轻,生生的把自己的奶奶给耗死了,才独揽朝政。大力实行新政的。
而这庄青翟,就是当年太皇太后门下的走狗,反对新政的急先锋,当年可是把他恨得牙痒痒的。但有什么办法,硕果仅存的老成持重之重臣了。早年就当过御史大夫,又是老牌的侯爷。资历上是稳妥够格儿的。既然李蔡出了事情,需要考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丞相的继承人。
算了算了,忍了吧,好歹这庄青翟当年还没打过老子的手板心呢,还能多大仇啊。就算是经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