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中,冬猎的准备工作正在进行。这是开春之前的最后一次狩猎,皇帝要亲自来,这是头等的大事。
等到开春,万物生长,飞禽走兽便要开始繁衍后代,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望母归。所以要趁着大雪化开之前,好好的打一场猎。接下来得有几个月不能在山里撒野了。
皇帝狩猎从来都是最重要的事情,老百姓靠什么活着?江山社稷指的是什么?还不就是田里种的粮食,河里打的鱼,山里猎来的鸟兽。
在老百姓眼里这就是活命的根本,是天,在朝廷和皇帝看来,这就是统治的基础。
所以皇帝每年老老实实的到社稷之神庙去跪着祈求风调雨顺合谷满仓,春天在皇田里踩得满脚的泥装作耕田,带着士兵来围捕野兽,这叫什么,这才叫勤政,才叫心系社稷。
更何况骑马打猎还能体现皇帝的勇武,历来就是皇帝宣扬武力的好时机,就跟后来的军事演习一样。在当前动员全国打击匈奴的重大战略之前,显得更加的重要。
不过要是皇帝带着满朝文武来打猎,打了几天结果连兔子都没打到两只就有点煞风景了。
所以霍去病正带领虎贲卫开始做一项非常重要的准备工作,就是带领骑兵撒开了像拉开一张大网一样,把马山遍野的野兽都给撵过来,什么野马啊,梅花鹿啊,獐子,野獾啊什么的,至于野猪老虎狮子豹子之类的野兽,每一种只放进来两只,若是皇帝碰上了,射死猛兽,就是讨了个好彩头,谁都高兴。不过得千万小心,若是大意了。让皇帝给野猪亲一口,那可就不妙啦。
霍去病麾下几万虎贲卫,这追狗撵鸡的活儿从年前一直干到年后。感脚也是够够的了。
小霍同志有些走神,坐在马上,眼神直勾勾的发愣,身后的右军司马赵破奴,就是之前汤泉宫危机的时候虎贲卫的首领,现在霍去病接管了虎贲卫,他便做了霍去病的副手。赵破奴瞧着远处的一只梅花鹿,口水都流出来了:“将军,鹿。快射来。”
一众军官早就吵着要射一只梅花鹿来饮鹿血补补,这几天忒累了,活儿基本要干完了,弄点鹿血补一补,晚上回去放纵放纵,过两天皇帝来,才有精神挣表现不是。
霍去病缓过神来:“啊?哦,在哪儿?”抓起了马鞍上挂着的弓箭,搭弓瞄准,准星却离着那躲躲闪闪的梅花鹿南辕北辙。赵破奴大急,指着鹿子叫道:“将军,在这边,这儿……”
霍去病又走神了,搭着弓愣神,两眼空洞。就跟失了魂试的。
眼见那鹿要跑了,赵破奴抓紧了自己手里的弓箭,恨不能自己把它射下来,可规矩是领头的没射,你一个下属跟班射下来算怎么回事儿,回头给你穿小鞋,弄不好遇上个脾气臭的一箭射死你。
鹿终于跑到没踪迹了,一众军官眼都直了,好一碗大补壮阳金枪贯日的鹿血,就这样飞走了。赵破奴心疼的直拍大腿。
李敢纵马从远处跑了过来,大冬天的额头也出了一点细汗,勒住马擦了擦汗,见霍去病一动不动的在这儿摆造型,众军官一脸惋惜的样子,笑道:“又愣神了啊,嘿,醒醒,将军,将军,嘿,病鬼……”
霍去病醒过来,迷茫的看了看李敢:“哦,你回来了啊,正好,有一只鹿你来射吧,我没心情。”
李敢张望四周:“哪有鹿啊,怕是插翅飞了吧,我说骠骑将军,你就这么每天发愣算个什么事儿,大丈夫何患无妻,正是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别总是这么矫情。”
霍去病默不作声的催马往一边走。也不作答。就连他有没有听见李敢的话都说不清。
李敢喊道:“霍去病,你看看你这样子,还是钦赐的骠骑将军呢,丢不丢人,你情我愿的事情,你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女人嘛,愿意就娶了,不愿意就算了,多大个事儿,你以为你在这儿寤寐思服……”
霍去病转头回来吼道:“管你鸟事,你这竖子,早晚一剑斩了你狗头。”
赵破奴以及后面七八个军官赶忙各自观望起今天的天气来了,咦,今天天气不错啊,好家伙,这两个吵起来,谁敢插嘴?以前还行,都一起摸爬滚打的,就算是打得鼻血满天飞也是常有的事儿。可现在这霍去病都将军衔了。惹不起,没看见没看见,今晚月亮不错啊,中午就出来了……
李敢脸都涨红了,妈蛋,明明你妈才是个奴婢,你小子就是个私生子,还教训起老子了,要不是你现在官比我大,看老子不打死你个王八蛋,气急之下便说道:“你威武,怎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霍去病眼睛一红,仓朗朗扯出了长剑,双腿一夹,座下骏马便要举步上前。
赵破奴这才慌了,赶忙上来挡住:“将军,将军,都是自家弟兄,不带这样的,收起来收起来,消消气嘛……”
李敢也不甘示弱,把剑扯了出来:“我怕你个鸟,有种便来,谁他妈也别拦着……”
赵破奴见这边还没按下去,那边又起来了,这才是慌了神,手按腰间宝剑喝道:“够了,你们两,干什么这是……”
李敢冷笑道:“哼,说你还不听,你知不知道,内司已经离开长安,十好几天了。”
霍去病愕然:“什么?”
李敢笑得挑衅:“不知道吧,今日我去幕府,我爹亲口告诉我的。”
霍去病抬头问道:“她去哪儿了?”
李敢说道:“谁知道啊,人家就是为了躲你,会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