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惜等老邢派去的人找到慧静婆家的时候,这家人除了一个已经疯了的媳妇再也没活人了。听附近的村民说,昨天半夜的时候隐隐听见这户人家夫妻俩吵了起来,好像是男人良心发现要将前妻接回来,如今娶的这个再嫁的寡妇不同意,接着就动起了手,那寡妇挨了好一顿打心生怨忿便在一家人的早膳中下了毒鼠的药,不想一个不慎竟连自己才三岁的儿子也给毒死了,惊惧之下就疯了……
“可恨!”司徒霁华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双剑眉就拢了起来,心中却对幕后指使之人隐隐有了猜测。太乙山虽在长安郊外可到底离着长安城不远,勉强也算得上是天子脚下,有胆量且有能力在这种地方布局杀人,且要杀的几个还都不是平头百姓而是独孤氏极有身份地位的几位长者的……掰着手指头都能算得过来。其中嫌疑最大也最有动机的,恐怕就非他一心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好舅父了莫属了!
“可还能找到什么线索?”对于顺着慧静婆家这根线查出祖母用的血燕中究竟掺杂了些什么司徒霁华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他揣度着或许是上回静心寺掳人不成给了独孤仁教训,这回他的布局精妙了不少,再没有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外了。可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老邢倒是没叫他失望,虽未从那唯一的活口嘴里问出些什么,但他不死心的找遍了长安城中的名医给那寡妇反复查验,终于确认这寡妇不是因为毒死了儿子才疯的,而是被人灌了大量的迷心草熬制的汤药这才疯了。
“听那大夫说,迷心草长在天竺熬成汁喝多了就能使人疯癫无药可解。中原极少有人知道,更别说拿它去害人了,他也是因为当年祖上有先辈在宫中做过太医,在那一位留下的笔记中见过,这才识得。”那大夫起先还吞吞吐吐不肯说实话,老邢花了一番功夫才让他吐了口。
听了这番话,司徒霁华已经基本能确定幕后黑手必定是独孤仁无疑!要说如今后宫能呼风唤雨的,除了当年那害羞的小表妹独孤秀也不作第二人想。连后宫都扯上了舅父这回下的本可真不小!
司徒霁华拧眉思考了片刻,转身就往如今独孤暮三兄弟歇息的院子中去。既然慧静这里没什么希望了,就要想个法子逼独孤仁交出解药或者说出给祖母下了何药!独孤仁不惜冒着忤逆不孝的罪名都要杀人灭口,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被独孤暮几人知道了,以此相要挟,没想到独孤仁丧心病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永除后患,将捏着他把柄的人都除了!其中,很有可能还包括了祖母。若是用这个秘密威胁独孤仁,不怕他不就范!
起先独孤暮和独孤顺都不太愿意将实情告知司徒霁华,毕竟再怎么说这都是独孤氏的家丑,而司徒霁华固然身上流着独孤氏的血,可他到底是姓司徒的还是个年轻的晚辈,这么丢人的事儿对他讲,两兄弟都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独孤十一忍不下断腿的仇,毫不保留的将自己在蜀国公府看到听到的都说给司徒霁华听了,独孤暮和独孤顺想拦都拦不住。
司徒霁华虽早料到能叫独孤仁冒险杀人的必定是个天大的秘密,可着实没想到真相远比他猜想的还要叫人震惊,以至于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呐呐的跟三兄弟中领头的独孤暮确认:“秀儿表妹竟是舅父在外头的私生女?这事儿祖母也知晓?!”在司徒霁华的印象中,自己这舅父一直都算不得胆大有决断之人,怎么也没想到他有这个胆子以私生女冒充嫡女还送进了皇宫!更不可思议的是,心目中端正严明的祖母竟会在知晓实情的情况下还帮他隐瞒,这实在难以叫人相信。
不过这会儿他就是不信也得信了,因为在他问出这句话之后回答他的不是独孤暮而是被司徒夫人和丁亦晴左右搀扶着突然推门进来的祖母独孤氏。
“不错!此事我确实知晓!”短短一句话,不仅惊着了司徒霁华也惊着了独孤暮三人和搀扶她的媳妇及孙媳妇。
司徒夫人震惊过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四下张望,前后左右都看了一圈,见这院子里的确就他们这几个主子之后才松了口气,她总算是知道为何姑母死活不让下人跟着了。
“祖母醒了?!”震惊过后,司徒霁华才惊喜的回过神。
独孤氏并不理他,说出方才那句话之后好似卸下了多年的重担,只觉得脚步都松快了许多,甩开搀扶着自己的两人,见屋里的罗汉床已经被养伤的独孤十一占了,兀自捡了张太师椅坐了。还是丁亦晴接过丈夫的话头回道:“大概是上天保佑,你走了没一会儿祖母就醒了,原想派人去告诉你一声免得你担心,只是祖母吩咐她醒来的事儿要先瞒着这才没有告诉你。”
司徒夫人知道司徒霁华最关心的不是这个便在一旁补充道:“孙太医给你祖母把过脉,一切无恙。”说着转头对独孤氏笑道:“想来是姑母礼佛多年自有佛祖庇佑罢。”
独孤氏不置可否,只淡淡道:“我都一把年纪了,多活或者少活些时日又有什么打紧?只是死之前一些事情总要与你们交代清楚。”说着歉疚的瞧了瞧躺在罗汉床上养伤的独孤十一,“总不能叫你们被人害了还做个糊涂鬼。”说罢也不管诸人的反应只缓缓的将当年旧时一一道来。
“我怎么会有这种哥哥?!”其实司徒夫人与独孤仁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独孤仁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