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把这个孩子交给我们。”理所当然的语气。
“…是。”无论是张莫,还是马里,只能沉默而顺从地照做。鸦部队,直属教廷的秘密部队,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更何况,他们本就与这个孩子不熟…
***
小小的身体被安置在手术台上,眉头不安的锁紧。
梦,久远的梦…
繁盛的荷塘,开满了或白或粉的莲花,碧绿的荷叶,铺满了一池清水…
池边立着模糊不清的背影,纤细的身形,柔软的褐发,华美的长裙,是谁…
“你认识这种花吗?”她回眸一笑,轻声问道。
——梦中,依旧看不清她的容颜,他却知道,她是笑着的,而且,必是极美的微笑。
——这也是第一次,他这么清晰地听到她的声音,清恬文静,又脆若银铃。
他没有回答,但好像点了点头,于是她就满意了,开心地自顾自说了下去。
“莲花,是从淤泥中向着天空生长,香远益清之花呢。”
“驱魔师的生存方式就像是莲花,在淤泥中向世界散发着芬芳…”
“莲花,真是像彰示了驱魔师宿命般惹人怜爱呢…”
“要在花瓣凋落前回来…”
“我会等着你…一直…”
好,我一定会回来。等我。
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就…
他想这样回答,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场景忽然变幻,飘散着莲花清香的荷塘忽然充满了血腥味与尸臭味。
面目狰狞的怪物向他扑来——
“到此为止了,驱魔师!”
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重创的身体陷在淤泥中,动弹不得,思绪却不受限地发散开来。
世界陷入漆黑之前,唯一留在脑海中的画面,还是她美好的笑靥。
没有对你说出口的话,已经没机会说了吗…
我爱你,永远…
“啊啊啊啊——”手术台上的小身体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见情形不妙,优出现了暴走的征兆,张翠支部长当机立断,“把输液和设备移走!”
研究员们毫不犹豫地执行了,“是!”
张翠紧急联络了亚洲支部的守护精灵,“芙,用封神把这片实验场与支部隔离开来。”
“没问题。”这是守护精灵的基本职责,芙的身体是与亚洲支部整个相连的。
“还有,拜托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来保护我们。这是研究所各位一致的决定。”为了让这一切结束,为了让第二使徒计划结束,也许…
“是…”芙心脏一沉,但却不能违逆主人的意思,只能低声应了下来。
翠,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不让守护精灵去守护,简直是胡闹啊…
心好慌…
***
小少年终于醒来了。
但此刻,他的眼睛,却已经不是一个不知世事、从未踏过实验场一步的小孩的眼神了。
那是,经历过生死之战的真正的驱魔师的眼神。
“优,我现在为你施个术,虽然会有点痛苦,但很快就会结束。”张翠顿了顿,“这是让你不会再次觉醒的沉睡。”也许,对你来说沉睡比较幸福吧,千万不要想起你的过去啊…
“又要欺骗我了吗?”少年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那不是他这个年龄的人该有的冷笑,“第二驱魔师计划?人造使徒?一直以来,我看到的都不是幻觉吧。我的过去,被你们封印了,抹杀了,对吗?你们告诉我的,都是骗人的!!!”
“……”张翠无法否认。
“那时候,我被恶魔杀掉了吧。”少年的双眼无神地看向了头顶空荡荡的天花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距离那时候过去了多少年?”她,还在那里等他吗?一直在那片荷塘边等他吗?他,没能回去啊!!!痛苦的泪水从他眼角滑下,渗入手术台上干净的白布中。
“……”不能回答,这是禁止对人造使徒说明的信息。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对我的记忆做了什么?”现在这具躯体,就是你们重新制造的吧,用我的大脑。“阿尔玛也是吗?胎室中的那些也是吗?你们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
战斗到死还不够吗?!连灵魂也要拘禁起来,继续奴役吗?!
这就是…这就是他们为之奋战了一生的教廷吗?太黑暗了…太…痛苦了…
“……”连道歉都显得太过浅薄。
“那时候,实验的时候,让我们同步的圣洁…”就是我们原来的武器吧,失去了适合者的圣洁重新化为原石,所以才让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同步,企图让它重新发动吧…
“……”猜测,是如此地接近真相…
“够了…”一旁的沙霖兹终于开口了。
没有让对方说下去,说得再多,也是徒增愧疚感而已。
毕竟,虽然震惊,但这不是第一个恢复记忆的实验体。
只是,这确实是第一个恢复地如此清楚的实验体…
“张,开始吧。”这一刻,他的无情接近冷酷。
“…是。”心中有愧,但她无法反抗这个老人…
兹——兹——兹兹——
结印,施术,少年的身体在术阵中痛苦地抽搐扭曲着!
“你们这些人,不是同伴吗!”他挣扎着发出最后的悲鸣。
“为了这次圣战的胜利,别无他法!”沙霖兹固执地反驳,咒术的光晕中,他的脸漆黑如恶鬼,“如果你们不是驱魔师的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