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儿……”白小纯喃喃,在那激动中,如同一个孩子般,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这笑容当初在通天世界时,经常能在白小纯的脸上看到,可如今,在经历了一切后,已经成为了宝贵。
在这颓废中,在这消沉里,白浩魂的波动,犹如黑夜里亮起了一盏灯火,使得风雨寒夜内的白小纯,在那寒风中,感受到了温暖。
一如当年师徒二人在蛮荒的炼灵铺内,相依为命的回忆,在这小县城里,在这残庙内,当初阳升起时,白小纯彻底醒来。
他双目开阖的刹那,就立刻看向自己的右手,似乎生怕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幻,直至他看着手背上的疤痕,一次又一次的神识感受后,他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白浩,没有死!
或者说,他没有彻底的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或许是守陵人最后的手段,又或许是白浩的执念,使得白浩还剩下了一丝残魂。
这残魂,就是当初白小纯一把抓去时,那落在他手背上的火苗。
只不过这火苗太微弱了,随时可以消散,尽管融在那疤痕内,可白小纯的心不静,在那一连串的波澜风暴下,他无法察觉到这疤痕内微弱至极的魂的波动。
直至如今,在这小县城内,在那消沉中,在那苦涩下,在那日出日落间的慢慢死寂中,他终于的……感受到了疤痕内,那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
“浩儿,你还陪着我……”白小纯口中念叨着,笑容里有心酸,也有悲伤,他拿起酒壶,下意识的就要喝一口,可酒壶已空。
“浩儿,这里的仙人醉,是个好东西。”白小纯自言自语,按着有些痛的额头,起身重新去了酒坊,回来的路上,他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话,路上的行人在看到这一幕后,一个个都神色古怪,还有不少赶紧就避开。
“白秀才疯了!”
“他都开始自言自语了,他说的浩儿,应该是他书童吧?”
“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来自小县城众人的指指点点,白小纯似乎没有听到,置若罔闻,原本他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封锁了一切,如今在他的世界中,多了白浩。
似乎整个天地,只剩下了他与自己的徒儿,一边喝着酒,一边喃喃,白小纯渐渐地身体又无意识的摇晃起来,一步步,回到了庙宇外,靠着残壁,看着天空,目中的迷茫,又浮现出来。
白浩魂的波动,是他黑夜里的灯火,照亮了世界,让本已经不愿去思索未来的白小纯,再次有了思绪。
“浩儿,你说……为师该怎么办……”
“是继续去找通天世界的人么……可我已经找了,从第一次苏醒,就开始寻找,只是我找到的……都是尸体……”
“浩儿,你记得北寒烈么?对了,你不认识他,我看到了他的尸体……”白小纯摇头苦笑,大口的喝着酒。
“我不敢继续找下去了……可我又该怎么做,在这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天地……你要是能苏醒过来就好了,可以帮我想想办法。”白小纯轻叹一声,看着那天空的太阳,渐渐西下,看着黄昏的余晖洒遍每一处角落。
直至快要天黑时,他再次醉了,习惯性的爬了起来,去了酒坊,当载着一整壶酒水,踏着夜色再次归来时,酒壶的酒又少了一半,他的醉意更多。
“醉生梦死,逍遥痛快……”白小纯喊了一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就哭了,跌跌撞撞的,拎着酒壶,到了破庙前,似想要迈过门槛,可却失去了力气,噗通一声就倒了下来,醉睡过去,手中的酒壶滚到了远处,不多的酒水溢出了一些。
四周一片漆内的灯火,朦胧中透着光亮,可却照不到这残庙的区域,只有冰冷的风吹来,无论是将满地的枯叶滑动,还是四周竹林的轻微摇晃,都露出阵阵萧瑟。
渐渐地,随着深夜的降临,四周的风更大了,那滚落在一旁的酒壶,在这风中晃动,被吹的向着远处滚去,一路发出骨碌骨碌的声音,直至陷入到了一处小洼地内,被一只脚,直接踩到了泥土中。
“这醉鬼早晚得喝死!”
“不过说起来,这醉鬼的钱财倒是不少,都喝了几个月了,居然还有钱财。”
“我们也算是做了件善事,与其被他糟蹋了钱财喝死,不如把钱财给我们,我们也帮他一把,送他内的痞汉,从竹林内走出,目中带着贪婪与戏谑,看向庙宇门边,躺在那里的白小纯。
这三个痞汉,都是小县城内凡俗的帮派之人,他们早就注意到了白小纯,原本没怎么在意,可一次次的看到白小纯去买仙人醉,看着他似乎取用不完的银钱,他们不由的心动了。
这么一个醉鬼,口袋又很丰厚,在这三个痞汉眼里,这就是一头肥羊,此刻走出竹林后,只有一人快步走向白小纯,另外两个,则是在四周望风,实在是对付这么一个醉昏的秀才,他们中任何人独自就可。
“孙五,赶紧宰了,咱们去粉秀阁好好快活一番。”那两个望风的痞汉,笑着开口。
被他们称呼为孙五的汉子,没有半点犹豫,更是没有丝毫的顾忌,快步就到了庙宇旁,站在了醉睡的白小纯的身边。
“白秀才,早死早投胎,我们帮你一把!”孙五目中有寒芒,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向着白小纯的心脏,狠狠的刺了过去。
他们三人平日在帮派里,有着寻常百姓感受不到的经历,手中也都有人命,虽算不上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