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
郭冬冬冲了过来,却见凌寒第一时间扶住了斯暖,随后将她打横抱起,快步朝医务室跑去。
——
校医务室里,斯暖昏昏沉沉的躺在病床上,黛眉紧蹙,凌寒坐在床头,一边轻声唤她,一边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校医明明说她只是太激动了,又有些低血糖,好好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那么问题来了,当那个叫郭冬冬的同学买来早餐并以快上课了为由先回了教室时,自己为什么要鬼使神差的留下来照顾她呢?
算了,看她那么痛苦的样子,大概是在做噩梦,自己就好人做到底吧。
斯暖的确是在做梦。不过不是噩梦,而是梦到了前世。
“喂!你把她甩了,我做你女人!我比她漂亮一百倍!”斯暖看到16岁的自己,正冲动的为了教训一个有过节的女人,而不知天高地厚的对着一个黑社会小头目喊话。
然后,小头目没说话,dà_boss说话了。
再然后,dà_boss强势介入了她的生活。
“把你那头黄毛染回来,丑死了!”
“把你的烟熏妆卸掉,丑死了!”
“把你的纹身洗掉,丑死了!”
“把你那些奇装异服扔掉,丑死了!”
……
于是,短短一周,她脱胎换骨,从一个问题少女变回了以前那个干净明媚的邻家女孩。
当然,那只是外表上。
她的内心仍然是那只用叛逆武装自己的小刺猬。渴望关怀,害怕被抛弃。
然后,她的秘密被发现了。
dà_boss开始把她这只小刺猬抱在怀里,即使被扎得鲜血淋漓也不松手。
dà_boss足足用了一年的时间,终于和小刺猬成了相依为命的家人。
dà_boss发现小刺猬钢琴弹得很好,便送她去了国外著名的音乐学院。
三年后,小刺猬为他赢回了李斯特国际钢琴比赛的第一名。
那天晚上,小刺猬窝在dà_boss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说我长得好看吗?”
dà_boss笑她傻,这种问题还用问?
“当然好看啊。”
小刺猬不开心了:“那你干嘛不宠着我?”好看的女人难道不是用来宠的吗?为什么他就舍得对她这么严格?
dà_boss沉默了一瞬,目光变得悠远,低声说道:“因为我想把你变成……全世界都想宠的人。”
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
斯暖下意识的摇摇头,拒绝回想那个痛苦的片段,可熟悉的画面还是不可抗拒的缓缓展开——
夜凉如水,小刺猬和dà_boss沿着河畔在散步。一向叽叽喳喳的小刺猬这次竟然不言不语,任由dà_boss牵着,老老实实跟着走。
“还在想马勒?”他们刚刚听完一场马勒《第九交响曲》音乐会。
“你觉得刚刚那场演出怎么样?”小刺猬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望着dà_boss。
“你觉得呢?”dà_boss反问。
“完美。”
“完美。”
异口同声。
相视而笑。
dà_boss有秘密——作为亚洲第三大黑帮的第一军师,却有着不输于那些著名音乐家的极高的音乐素养——小刺猬不问,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时常探讨一些音乐方面的专业问题,比如此刻。
“我想当指挥。”小刺猬停了下来。
dà_boss静静看着她,知道她还没说完。
“我也想站在指挥台上,用我自己的方式去指挥交响乐团,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去演绎那些经典作品,我不想再弹孤单的钢琴了!”
想起刚刚那场音乐会,她确确实实被震撼到了。身处金碧辉煌的音乐大厅,却看到死亡在跳舞,那么神圣,那么庄重。她看到一只叫做宿命的大手将生命的躯壳一层一层剥离,看到传说中天国的模样,看到小时候居住过的四合院上空那一方湛蓝苍天……她无法形容这种感受,只觉得自己现在还沉醉其中,没有完全醒来。
而这一切,这一切的心潮澎湃,这一切的不能自已,除了要感谢那位伟大的作曲家,还要感谢那个指挥台上的身影。
小刺猬扬起头看着dà_boss。
“我要当指挥!”
斩钉截铁,字字铿锵。
dà_boss忽然笑了。
月光下,男人笑容浅浅,那一瞬间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光辉竟比起树梢的一弯新月也不遑多让。难怪,他们称他为寒月公子。他果然如寒月一般清冷、皎洁、独一无二。
“那就去学。”
简简单单四个字,如同往常一样支持她,鼓励她。
然后呢?
然后,她记不太清了。记忆就像一张被她撕碎的信纸,只剩下些许碎片。
她只记得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枪声。他带着她四处躲藏。
只记得他躲过了射向自己的子弹,却在下一秒为她挡了一枪。
只记得他高大的身躯遮挡住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她说:屏息,装死。
敌人果然以为他们都死了,丢下一句:“老大在地下也能瞑目了。”便很快离开。
剩下她在血泊中,抱着他的尸体,哭得绝望。
不知哭了多久,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轻轻把他的尸体放在一旁,跪在地上,拼命的开始磕头。
“砰!”
“砰!”
“砰!”
一下一下,以最虔诚的姿态。
额头很快沁出血来,但她没有停止。
“如来佛祖,元始天尊,耶稣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