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白日里的喧嚣似乎淡淡远去。
名玲珑到底是名华府的嫡出小姐,突然就入住云王府,多少让人有些猜不透,但是,毕竟又是住在云初的院子里,云初不说什么,名华府不找麻烦,倒也不算什么,至于孟良辰,堂堂北拓国郡主,云王爷自然要将此消息上告,太子是知道的,皇上也是知道的,无人说什么,一切便就顺其自然。
此时此刻,云王府水洛阁里极其安静,因着这安静,院子里所过之人,也都自觉轻抬脚步,放缓呼吸。
只是,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吱呀”一声,紧接着,又是“吱呀”一声,开了。
不是云初的主屋,而是云初旁边隔着两间旁屋的客房。
院子里正拿着东西走过的知香和奶娘同时停下脚步看向两间客房门口开门的人。
名玲珑和孟良辰。
名玲珑的眼睛还是肿的,面上青一块紫一块,在此时微暗的天色下,不见往日神彩,偏偏神色还高扬着,倒有些滑稽,不过,到底是换了衣裳,上了药,不似白日里那般不忍直视。
而孟良辰此时也站在房门口,她身量较高一些,同样面有淤青,眼角高肿,和名玲珑此时在空气中对视一眼,然后,又相互移开,搞不懂二人此时到底是惺惺相惜,还是想着白日打斗种种有些尴尬。
奶娘和知香相互望望,没作声。
名玲珑和孟良辰虽说身份金贵,倒是没有大家小姐的娇纵气,对着院子里的奶娘和知香善意笑笑,算是打招呼,奶娘和知香同样不失礼的笑笑。
但是院子里明显的……飘着一丝尴尬的味道。
“天色好,我出去走走。”半响,名玲珑当先微笑着开口,只是,奈何脸肿得太高,那微笑……看着有点凄惨。
孟良辰也是个干脆爽直的女子,抬手一挥,“方才吃得太多,我也出去消化一下。”说话间,面色不动,只是挥着动作的手却是别扭的僵了僵,想来是白日里的打斗触到了伤痛,不过孟良辰也不是矫情的女子,当即收回手,抿唇不语。
名玲珑瞧着,假装没看到,也收回自己因为笑而扯痛的嘴角,指了指空中,“我走西边。”
孟良辰点点头,眼神望向一旁,“我走东边。”
“明天见。”名玲珑点点头,当下足尖一点,便消失在夜空下。
而孟良辰这才朝云初的主屋内看一眼,随即也是足尖一点,消失在夜空下。
而院子里,奶娘和知香再度对视一眼,没说话,继续手中活计。
小姐早在之前就吩咐过了,晚上如果这两位客人要出门,不用拦着管着问着,她们自便。
而此时,看似毫无动静的主屋内,云初站在窗边,透过开着一丝缝隙的窗户看着院落上空消失无影踪的两道身影,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一个有想法,一个要行事。
有意思。
云初淡笑着打了个哈欠,闭了闭眼,又继续向床榻走去,她决定要和床榻谈一场缠绵的恋爱,顺便顺顺思绪。
“哗。”屋内突然一道破空却极轻微的声音自后窗处迅闪而来,转眼直达耳际,云初眸光一刹似明月生光亮珠月,瞬间抬手,然而,面前已经多了一只手,比她快一步的在距离她耳际毫厘之处以两指夹着那飞速而来的物体。
云初几乎在余光扫瞄的瞬间,身子微微一偏,然后,便看着兰舍手中正夹着的东西。
一只极小的极普通的不过手指粗细的箭矢,而箭矢上面还绑着一张纸条。
兰舍此时盯着那纸条,锐利的眼眸深底似乎在打量什么,随即偏头看着此时镇定自若,仿佛就等着她说话的云初,“要看,还是要丢?”
“你不是应该问我,要不要去追这暗处发箭矢之人?”云初莫名好笑。
兰舍却是没什么特殊表情认真道,“我只是负责保护你,暗器没伤你,你活得好好的,我没有半丝失职。”
**而直白的话语,云初唇角抿了抿,这个兰舍到底是来保护她,还是来怄她的,不过,她云初是谁,什么鸟没见过,当下看了眼后窗处,也不再说什么,能无声无息越过云王府重重暗卫将这箭矢投来,她追出去也寻不着,何必白费心,于是直接从兰舍手中接过那箭矢,顺势从上面取下字条。
这箭矢无毒,以精钢打造,一看就知。
云初的目光在箭矢上落了一眼,便没在意,而是看向那纸条。
兰舍的目光却不经意在那箭矢上一落,便移开,随即身形一闪,又消失在屋内。
云初看着兰舍隐去,正打开纸条的手指极轻微的停了停,这个兰舍,还真是……对这纸条一点不好奇,她以为,她会留着想看这纸条里的内容。
云初寻思着,眉心轻微蹙间却是已经轻轻将纸条打开,只不过……
空白?
云初有些纳闷,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凌厉的光闪过,只是顿了一下,看了看后窗方向,随即走了过去,就着月光再看,果不其然,月光一透,纸上字迹清晰显透出来,笔迹宛若流水,又透着如其主人般的不明怪异。
而且,纸上就一句话,却足以叫云初面色轻微一变。
“哗。”云初将纸条往空中一扔,内力一催,尽数化为粉末。
“小姐,王爷传来消息说,兵部和吏部两位尚书大人要离府了,让你去见见。”这时,门外传来知香的声音。
云初瞬间收敛好神色,这才看向房门方向,尚书大人不是白日是里来云王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