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延国师都指天占命说她天煞孤星,太子你不要被妖女蒙骗。”然而,那丫鬟快速的说完一句话,咬唇,自尽。
事情突然,又不突然。
“如此时候,还妄想诬陷,罪不可恕。”景元桀开口,随着他的到来,他的话,所有人皆是一静,除了那些还在念往生经的在太子的示意下继续之外,其余人,面色惊变。
尤其是屋内,老安王妃的那些丫鬟,此时,哭声可谓戛然而止。
“娘,我看那老安王妃对你没敌意,应该是这小丫鬟自己对你敌视。”一旁,萧石头拉了拉云初的衣袖。
云初满含赞赏的看一眼萧石头,空气中与景元桀对视一眼,又移开。
真的不知道吗?
她看人一向鲜有出错,明明之前,那个小丫鬟从头到尾对老安王妃的忠心关心都不是假的,即使再恨她,也断然不会……
或许,这是最后的试探吧,她如果连一个小丫鬟的手段都躲不掉,那又何谈……
可是,最后,又说那样一句话,显然,就有违于老安王妃的本意了。
云初摇摇头,看着那小丫鬟的尸体,突然,福如心至的,上前一步,一把撩开小丫鬟的头发,便见其脖子处,正插着一根极细的银针,只得见一眼,便转瞬,化为灰烬。
云初微微讶异。
“和景知煦死时一样的银针。”身旁,景元煦走了过来。
“全部退下。”而这时,又传来一道极其雄厚而肃严的声音。
那一旁的京云寺主寺原本见太子出现,要行礼,被太子拂手,免了,眼下,一见来人,又要行礼,同样被免了,“先下去吧。”
“是。”听着皇上的命令,主持这才除了留下念往生经的一众小沙弥,其余人等,包括那些丫鬟婆子,也让人带了下去。
云初和景元桀看着皇上,而皇上此时也朝他们这边看了眼,然后什么也没说的,面色晦暗的,朝屋内走去。
门,便关上。
云初看着紧闭的青木门,眸光轻微的缩了缩,与皇上虽相交不多,可是每一次却都如临身死之境,帝王威仪,仿若天生,全然不因他身体消瘦,面有病容而有半丝折扣,更何况,如今,在翁老的调养下,身体已经日近好转,浑身气势更是让人心旌生危,可是就在方才那般一瞬,在门关上那一瞬,云初却看到皇上的背影,虽瘦,却紧挺的背影,轻微的,极轻微的,颤了颤。
也对。
明日寿辰,举国相庆,热闹非凡,高位受仰,然而,今日,伊人却消殒,人世间,最狠的报复也莫过于此。
其实,她也真心不善良。
云初轻叹口气,景元桀已经让人将那丫鬟尸体也给带了下去,然后,静静的站在云初的身旁,与她一起看着远处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安王妃临死前和我说了许多话。”少倾,云初开口,月拢华袖,掩不住眸底一抹萧索。
景元桀侧头,低眸,看着云初,掩不住眸中温柔与幽深。
“她说,当年,和五岁孩童的相遇,是偶然。”云初道,话落,唇角笑意微微,“所以,老安王妃,到底还是一位温和的善良的女人。”
景元桀目光一滞,看着云初,随即一笑,“我说的,总是对的。”话落,又偏头看向屋子方向,眸光深而高过多,似乎想了许多,缅怀许多。
云初却已经错开了目光,太子过去有多苦她不知道,善意的谎言,能让人心智更加明亮。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念经声,缠绕着,一切静谧而神圣,哀悼的钟声响了一次又一次。
天际处的黑云突然更紧了些。
然后,几乎是没有任何预兆的。
雨,突然的,就倾泄而下,都说春雨润物,绵绵柔柔,可这将天地呢帽得阴蒙的景象,让人,莫名心滞。
此时,云初站在屋檐下,伸出手,唰唰的雨水浇灌在洁白晶莹掌心,这好像,还是她来到这里以来,第一次看到雨。
“夜凉,小心风寒。”随着温柔如泉水的声音,一件披风同时的披在了身上,云初偏头,便见,长廊中,屋檐下,景元桀一庞黑袍,琼姿玉树的站在那里,眸光如水般的心疼的看着她。
他明明心情最复杂的才对的,云初笑,随即道,“来,陪女朋友看雨。”
“好。”
雨一直下到黎明时分,方才渐渐停下,若明若淡的光色下,大地似乎都被洗刷过一遍般,澄亮得让人心情好上几分。
而云初和景元桀就这样在长廊上站了一夜,依偎了一夜。
当然,有太子在,萧石头自然早就被强制的送走了。
“太子……”这时,廊下,皇上身边的近侍总管弯着身,细着脚步走了过来,对着景元桀请示,“太子,要不,你进去劝劝皇上吧,这都一夜了,天色都……”那公公指指天色,满脸愁色。
景元桀看着那近侍总管,又看一眼屋子方向,没有开口,眉目冷淡。
那近侍总管见此,又看向景元桀身边的云初,“云初小姐……”
“皇上九五之尊,不是我等轻言之语便可以撼动的。”云初却当先打断那近侍总管想说的话,那近侍总管当即讪了讪面色。
云初这时却又看了看屋子方向,再度开口,“总管大人不必担忧,今日是皇上寿辰,想必,皇上自有分寸。”话落,这才一拉景元桀衣袖,“送我回府吧,给皇上的贺礼,我还没准备好。”
景元桀这才看着云初,须臾,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