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一眼云初,也恍若不经意的,收回了手。
此处,四面环山,又环崖,两边是足有一米高长的野草林,前方蜿蜒曲至,小路盘石,想必,暗道就在此处。
路十在前,太子在后,云初居三,最后面,是已经由暗转明现身的路十一。
一行人安静的走着,气氛有些沉抑。
云初看着前面笔直坚挺的身影,闻着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雪子清香,眸光一瞬恍惚。
而走在前面的景元桀,突然停下。
“哎哟。”一瞬恍惚的云初不料走在前面的景元桀突然停下,猛的撞了上去,捂着发痛的鼻尖正想说什么,随即面色轻微一变,当即俯身靠地,以耳倾听。
“云初小姐,怎么了?”路十先开口,下一瞬却见云初骇然的抬起头,“我想,我们应该是被包围了。”然后,看向景元桀,“是吧。”
景元桀看一眼云初,凤眸森然,点头。
“太子一路左支右引,让我找得好辛苦。”此时,一道声音传了进来,随即,便闻地面震动,似有数千人慢慢拢来。
“轰。”不知道什么东西扔了进来,顿时烟气弥漫,轰声四响。
“走。”云初正要躲闪,便觉腰间一紧,已经跃至当空,远离那片轰声四响之地,回到最初下马车的地方,而那里,前方百米处,景知煦骑于高马之上,身后跟着数千铁骑,居高临下,转身,几乎在顷刻之间,数千弓箭手齐备,只要他们稍一动弹,便会立马变成筛子。
“果然,想要让太子出来,这是最直接的法子。”景知煦扬着马缰向前走了几步。
紧随而落的路十和路十一一前一后,护在景元桀和云初的前后。
“不是说,此事不予追究。”然而,被数千人包围的景元桀依然不慌不忙,明明站在那里,看上去矮了居于高马上的景知煦一筹,却偏叫人觉得,他风华如画,远赛千军万马。
但是,眼下,你风华千千万也不行啊。
云初眉峰拧得死紧,
前有景知煦的万千铁骑,后有景知煦的弓箭队准备,左环山,又环崖。
进无可进,退无可退,这是,被围攻无处可逃的节奏。
“景无桀,你真不该放他走的。”云初咬牙,她还不想死呢,这景知煦,这阵仗,是公然造反了吧。
“景元桀,以你之行事手段,回宫之后,当真会放过我。”景知煦坐在高马上,轻言讽笑,“怕不尽然吧。”
景元桀声音极淡,尽似有叹意,“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呢。”
“我,也很惜命的,你是太子,迟早会登大统,我行事已经如此明显,你不会如鲠在喉,他日灭杀,若是在我放松戒备时,再来个措手不及?”景知煦笑,依然fēng_liú,依然雅致。
两个身居高位之人,明明在说着生死间的事儿,却让人觉得跟谈棋论画般的美妙。
其实,杀机,也只在一刹。
“景知煦,照你这意思,难道你以为你杀了太子,就可以做皇帝。”云初突然开口,“根本不可能,血脉正统,就算没了太子,还在三皇子,六皇子,九皇子,无论怎么算,也轮不到你。”
“轮不轮得到我,由不得你说了算,云初,对你的话,现在还有效。”
云初拧眉,“什么话。”
“嫁给我,你可以活。”
景元桀拧眉,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掩在袖中的手指却是轻轻捻了捻。
云初却突然冷笑起来,“呵呵,可真蒙安王看得起我,我云初的嫁娶我自己还能作主。”
“难道你不想活命,就想和太子一起下黄泉?”景知煦也不失望,唇角的嘲讽之意反而列大。
云初却是抚抚胸口,“我当然想活命,当然怕死,可是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怕以后做恶梦啊,而且,你当真就觉得,我们就这区区几人。”话落,云初眉峰突然高傲的一挑。
因为她的话,空气都突然一静。
景元桀也不禁侧眉看着云初,眸光里带着疑惑。
“学你的,蒙人呢,拿出点气势来。”云初极细声道。
景元桀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突然好像裂了一丝缝,当真好像站得笔之前还直了。
“哈哈哈……”景知煦倾听半响,忽然大笑起来,笑声朗悦划破空际,“云初,与你交手这般几次下来,你这说大话的本事倒是让本王望尘莫及,有后手?”景知煦突然又道,“你可知,你们正打算走的这条暗道直连着皇宫,乃皇室秘辛,绝不外泄,且,非皇室之人不可进入,若不是已走至绝路,太子断断不会带上你一个外人来到这里。”
啥?还这么大讲究?这景知煦竟然知道这般多。
不过,心思忽转,余光瞄到一脸深思的景元桀,云初面上的笑意却是不变,当你面对敌手,又敌不过时,气势总要足够,所以,云初笑道,“什么外人,我可是太子亲自承诺要求娶的人,怎么能算是外人呢,等以后太子娶了我,我再给他生个几子几女的,那我可是这大晋国的大功臣,万民表率。”所谓大言不惭就是这样的。
触到太子倾刻间看过来闪着丝丝莹光的凤眸,云初轻拉拉其袖子,“别拆墙啊,输人不输阵啊。”
一旁路十和路十一离云初近,自然听到她说什么,可是,云初小姐方才的话……呃,二人于此般危险之境,竟然还偷空去看了看自家主子的面色。
好像……还挺好看的。
景知煦的面色却不好看了,云初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