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钺其实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了解自己,如果前世之事果然如贺兰惠之说的那般,那根本就不用猜测,他到底对贺兰悦之做了什么样的事,给了她什么样的伤害。

以他的性子,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娶她,到最后,他必然是容不下她的窠。

不会容许她继续呆在他身边,不会容许她为自己生下一儿半女,甚至说不定连活着,都不会容许旆!

如此,前世贺兰悦之的结局,可想而知。

萧钺想起梦中所见的温情,想起她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的仇恨,心头一片苦涩,连声音都控制不住沙哑。

贺兰悦之对此倒是一点儿都不惊讶,以贺兰惠之对萧钺的野心,只要萧钺用点心,想从她嘴里探出些消息,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贺兰惠之原本恐怕就是想要以前世之事来跟四皇子谈判的吧?

“哦。”贺兰悦之神色淡淡,十分平静的望着萧钺。

重生三年,经过了这么多事,也有了新爱,贺兰悦之对萧钺的怨恨或者其他,都已经渐渐消褪了,时至今日,她已经可以很平静的听他说起前世的事了。

她是彻底的放下了,从她跟即墨明镜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便已经放下了。

但萧钺显然是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要知道她先前可是十分厌恶仇恨她的,再加上前不久他还掳了她一次,差点就毁了她的清白,无论怎么说,她都不应该这样平静才对。

可她偏偏如此。

萧钺心中苦涩的同时,又不甘心起来:“你不好奇吗?”

“我需要好奇些什么?”贺兰悦之问。

“你不想知道,她跟我说了些什么吗?”萧钺逼紧她的眼眸。

贺兰悦之淡淡一笑:“与我何干?”

“怎么会与你无关呢?”萧钺冲口而出:“那是属于我们的过去啊!”

“我们的?”贺兰悦之哂然一笑:“萧大公子,你想太多了。”

“你本该是我的妻子,你不能否认!”萧钺握紧拳头。

贺兰悦之淡笑:“萧大公子真是好笑,这世界上,哪有人本该是属于谁的呢?不管是人,还是物,你若是不珍惜,他自然是要离开你,永不回头,怎么可能还会站在原地等你呢?这世上多的是更好更值得的等着他呢。”

是这样吗?

萧钺不甘心:“可他后悔了!”

“后悔又怎么样?”贺兰悦之好笑,却字字如刀:“他后悔了别人就必须得给他机会,必须得原谅他还跟他在一起?这人也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这世上,谁离了谁又活不下去了呢?回头,那才是傻子呢!”

萧钺脸色已然惨白,虽然早知她心意,可她再一次说出,心中仍旧痛极。

他有些站立不稳,扶住一旁的桌子,过了好一会,才问:“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就这般不值得回头吗?”

贺兰悦之认认真真的看他:“萧钺,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我之间往事,你不知道也无需知道,因为我已经放下了。你不该再纠缠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你该做什么还去做什么,才是正经。须知,即使我放下了,却也并不能够保证,这一辈子我们不会做敌人,如若有一天成为敌人,我一样不会手下留情的。”

“可我想知道。”萧钺坚持,“我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弄丢了我最心爱的人,我想知道。”

最心爱?

贺兰悦之脸上露出一丝恍惚,她从来都不知道,萧钺会有一天,对她说出这样一个词。

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在萧钺心里占据这样重要的位置。

萧钺望着她,声音低哑:“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很熟悉,熟悉得,好像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靠近你,想要看你脸上的笑颜,想得到你的温柔相待,我开始做梦,断断续续的片段,看不清梦里人的影子,只知道是个女孩子,长得很美,很温柔,看着我时,那清澈的眼睛里,荡漾的全是温柔的情意,毫无一丝渣滓,像湖水一样将我包裹,我觉得在她的目光里很温暖,很温馨,后来梦一天天的延长,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了她的脸,那是你!悦之,你不知道我当时的震惊,却好像是天经地义一般,我看着她幸福的笑,我听到她的呼唤,我看到她对我全心全意的好,全然没有一点点的杂念,那般的纯粹,仿佛世界上最纯净的珍宝,即使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却依然能够感觉到被她真心对待的那个人心里的那种幸福。悦之,我想我爱你,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想我爱你,你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这一次,我定不会再负你!”

“萧钺!”即墨明镜虽然不是有意偷听的,但是他到底是习武之人,耳力还是不错的,听到萧钺这番表白,哪里还能够无动于衷的站在哪里,连忙过来一把拦住贺兰悦之的腰,霸道的宣布自己的主权,冷锐的望着萧钺:“你不会有任何机会,我绝不会允许!不管你们前世有什么样的纠葛,也不管你爱不爱她,她这一辈子,都只会是我即墨明镜的女人!”

萧钺根本就不理会他,只紧紧的盯着贺兰悦之:“悦之!”

那一副只听贺兰悦之的模样让即墨明镜心中生火,忍不住挥拳便往他脸上揍过去,萧钺自是不能被他打着了,却把贺兰悦之给吓了一跳。

印象中即墨明镜何曾这么冲动?

贺兰悦之一惊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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