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从地上缓缓爬起来的墨荒,一边咳嗽着,一边凝视着缓步而来,面色平静的艾因,不惊不惧,反而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理应将我一剑两段的那个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被你的火焰熏了眼睛,一时砍歪了而已,难道说你在期待着什么,比方说我还没有彻底被神造之神赫尔梅斯控制,刚才突然本我觉醒,从而对你留手这种事情吗?”
墨荒咳了一口血,艾因第二次轰出的黑红血脉灵光,不仅轰碎了墙壁,还轰碎了他压制内伤的努力,现在他站起来已经显得极其艰难了,但他依旧笑着:“难道我不应该期待吗,我虽然和艾因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好歹也称得上是朋友了,艾因被控制了之后,本应该将朋友砍杀的时候,却突然留手了,这个时候我难道不应该期待一下朋友心中还残留着友情的烙印,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下吗?说不定我多呼唤几下,就可以把他叫回来呢,”
“纠正你一个错误,我并不是被控制了,我依旧是我,是真正而且唯一的我,从这个世界诞生的那一刻起,只有一个艾因存在,是神造之神赫尔梅斯的半身,是紫色之祖的使徒,唯一的区别在于,之前的我并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我知道了,我即是赫尔梅斯,赫尔梅斯即是我,我的意志和想法都是唯一的,这么说,你明白吗?吾友!”
“很抱歉,我没有听明白。”
“呵呵,很朴实的拖延战术,但是,我允许你拖延,因为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你认为,我们的相遇是偶然的吗?你认为,我们的相熟是偶然的吗?”
墨荒的确是在拖延时间,无尽的血脉力量在身体中诞生,然后被邪火心魔大咒侵蚀转换,转换成可供墨荒支配的邪火真气,听到艾因这句话,墨荒眉头一挑,反问到:“注意你的口吻,别破坏你在我心中热心老大哥的印象,处心积虑的阴谋家什么的,这种身份和你的气质一点都不搭配。”
艾因苦笑着做出了招牌般的挠挠头动作:“哎呀,看来我真的被人小窥了啊,难道我就不能以深谋远虑的面目被人信赖着吗?哪怕有着全知星见者这种称号,但还是被人视之为鲁莽和冲动的我,有时候我也是很苦恼的啊,话说回来,你设身处地想一想,突然有一天看到一个异世界来的旅客,身上还套着拒绝与此界产生关联的神奇法术,跑到我的面前来晃来荡去,我就不能因为好奇而故意接近吗?”
当日和艾因相遇的记忆浮在脑海,只有他一人看到自己,能和自己沟通,然后拍了拍自己肩膀后,自己就从世界旁观者变成这个世界的亲身参与者,如此林林种种,让墨荒此刻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么你接下来的举动呢,带我去弥赛亚冒险者公会报名,带我去帮老奶奶修屋顶,然后带我去火鹰老爷爷和霸龙老爷爷那里做任务,总不是为了消遣我玩吧。”
“哈哈,我哪有这种闲工夫消遣你玩,有那个时间,我还不如多卖两个水果,要知道那几天我可是穷到揭不开锅了啊,我想做的其实很简单,向异世界来客热情介绍这个世界的一切,就像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那样,殷勤的带领客人参观一切值得参观的东西,这种心情,不是人之常情吗?当然,更功利一点的想法也是有的,你来到这个世界可是比白秋练还要早一点,祖神预言中说的那个伟大的异世界救世主,到底是你还是白秋练,这还是一个未知之数,提前和你打好关系,这很奇怪吗?”
“好吧,将心比心,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的话,这还真的不奇怪,那么请问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呢?”
“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我就是我,从最开始相遇之时我就没有变过,一直是那个你所熟悉的艾因,所以,我的朋友啊,你愿意成为的同伴,协助我实现我的愿望吗?这个世界本就是我的领域,本应该由我来统治,赤神与蓝神真是做了多余的事情啊。”
“抱歉,我有点不太能理解你的思路,你邀请同伴的方式就是将别人暴打一顿,然后罗里吧嗦说一大堆你是怎么算计别人的过程,然后再给出组队邀请的吗?这个时候我有点理解你和可丽儿的利奇曼冒险团是怎么解散的了,能受得了你这种奇葩思路的队友还真没有几个啊。”
艾因的笑容缓缓淡了下去,缓缓抬起七曜巨剑:“看来我们已经没办法谈下去了。”
“你说的没错,我们谈判破裂了,我的朋友啊,我们从这一刻开始绝交吧。”
这是一个从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的谈判,也许在最开始,墨荒和艾因的相遇,很有可能就正如此刻艾因所说的那般,是一场深谋远虑的算计,但那又如何,森罗万象皆不可信,唯有自己双眼和心灵确认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他所认识,他所结识,他所熟悉的那个艾因,是那个可以帮火鹰老爷爷买完菜,扛着米回来笑的无比灿烂的艾因,是那个会给五个熊孩子表演魔术,讲童话故事,自己笑的像是大孩子一样的艾因,也是会为了弥赛亚五百万居民安危受到威胁,露出恐怖表情和意志的艾因。
绝不是眼前这个将这些全然抛之脑后,眼中只有解放神造之神赫尔梅斯,然后重获这个世界统治权,充满狂气与野心的艾因。
就算艾因不曾被神造之神赫尔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