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逐酒歌再次开口唤道,“fēng_liú,还不快过来。”
逐fēng_liú看了看自己的老爹,虽心中不愿,最后也只好垂着头走了过来。
逐酒歌向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空出的地方,笑道,“这孩子,你看看,还不好意思,之前不都是见过了嘛。”
逐fēng_liú无言落座,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杯茶,任谁都看得出他是不喜而不是害羞。
逐酒歌依旧打着哈哈,向我指了指,皱着眉想了想,随后开口问道,”他应该叫你什么好?“
按理说,我是他父亲的友人,自然就是他的长辈,可是他自叫不出口,我也听不入耳。
“叫我秦姑娘就可。”我开口说道,这样我俩皆自在。
弥丝乐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兴奋的说道,“喂,以后我们就要在一起生活,一起去捉妖了。”
逐fēng_liú闻言,落下茶杯,不解的看向弥丝乐。
弥丝乐拍了拍胸脯,得意的说道,”以后就由我罩着你了。“
逐fēng_liú的脸色逐渐的黑了下来,逐酒歌开口解释道,“丝乐她和俏俏以后就和咱们父子二人一起生活,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啊。”
逐酒歌的话如平地惊雷,炸起了逐fēng_liú的不满。
只见逐fēng_liú一拍茶桌,气愤的站起了身,目光灼灼的直视着逐酒歌,指尖因为愤怒有些颤抖的指向弥丝乐,开口质问道,“父亲,她可是只妖,怎么能和咱们在一起生活。”
他声音清朗,入耳入心,弥丝乐脸上的兴奋瞬间便僵了下来,整个场面一时安静,只有风吹过那高大银杏树枝的莎莎声响。
逐酒歌的脸色沉了下来,放下手中的茶杯,沉声说道,“fēng_liú,不许这么说话,丝乐她虽是妖,但是又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我听在耳中,自是明白,因为是我将人带过来的,所以逐酒歌才如此的相信弥丝乐。
逐fēng_liú梗着头,反驳道,“她是妖,我们是人,不相谋,这便是错。”
我手掌下俏俏的手有些颤抖,她此时心中应该也是紧张。
“众生万物存于天地间,本就是共存于世,有何不相谋。”逐酒歌抬头看着自己这个非要将人,妖划分得清清楚楚的儿子,心中有些难过,他们是父子,为什么不可以相互理解。
“妖生祸,不应留在世间。”逐fēng_liú依旧固执己见。
“你!”
“好了,不要吵了!“弥丝乐大声吼道,打断了逐酒歌的话。
逐fēng_liú横眼向她瞧去,弥丝乐拍桌而起,对着逐酒歌恭敬的鞠了一躬。
“伯父,谢谢您愿意留我,不过,看来我和贵公子难以共处屋檐,这里便先告退了,他日若有缘能够再会伯父,丝乐定当好生招待。”弥丝乐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逐fēng_liú见状,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
逐酒歌起身便要相拦,我身边的俏姑娘却是突然的站了起来。
“丝乐,等一下。“俏俏开口,弥丝乐停了下来,却是没有回身,只是倔强的等在原地。
“逐公子,俏俏有些话要说。”俏俏的话引得了逐fēng_liú的目光,逐酒歌也停了下来。
只见俏俏的胸前起伏了一下,她应是深吸了口气,来缓和自己的紧张感。
“俏俏是人,不是妖不是怪,但是俏俏有想过杀人,想要残忍的将一个人大卸八块,想要一个人死。”俏俏说的很平静,就像是友人之间慵懒的闲谈一般。
“而当那个人死得时候,我很开心,开心的忍不住笑,即使现在想起,我的嘴角还是会扬起笑容。”俏俏说着,果真嘴角向上笑了起来。
逐fēng_liú浓眉微皱,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我自是明白,她所说所指应是那位王夫人。
“可是,当有那种想法的时候,我是否还保持着一颗人心,还是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妖魔,逐公子,你能到诉我答案吗?”俏俏的语气诚恳,并不是在无聊找事。
逐酒歌看了俏俏和语塞的逐fēng_liú后一眼后,安心的坐了回去。
没等逐fēng_liú开口,俏俏继续说道,“不久前,俏俏遭人为难,有一位萍水相逢的姑娘,两次三番相助,后家父无钱安葬,俏俏伤病难医,又遇见了两个姑娘,她们好心想帮,别无所图,俏俏终生感激。”
俏俏说着,便对着我弯腰行礼表示谢意,接着不太确定的冲着院门的方向弯腰行礼。
逐fēng_liú的脸色变了变,此时他也明晓俏俏此番话的含义了。
“逐公子说妖为祸,可是天下从不太平,难道都能归罪于妖身上,就连我这样一个瞎眼的小女子,都能够明白的道理,为何逐公子这样一个捉妖师,却要以妖,人的身份来分善恶,简直是目光短浅,自私自大,不分善恶,枉称捉妖人,却不知自己真正应捉的‘妖’为何。”俏俏说道最后,声音冷厉,已是喝问。
弥丝乐终于转过了身,看着那为自己勇于辩驳的俏俏,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就热了起来。
我安静的饮着茶,与逐酒歌相识一笑。
逐fēng_liú神色有些激动的看着俏俏,可以说他长这么大,就没有人如此直白的训斥于他。
长袖下的拳头,用力的握住,但偏偏他无话反驳,尤其是对方最后那句,“枉称捉妖人,却不知自己真正应捉的妖为何。”简直是戳进了他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