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软袍上不沾纤尘,华贵的软袍下摆呈暖云弧度弯弯绕绕地搭在榻边,屋外的月光打到她脸上,甚发衬着脸色晶莹,肤色如雪。
黑夜人站在屋外,看着室内亮着的灯光,并不吭声。
紫苏轻唤了声小姐,话落,便推门而入。
姜未晚只是简单将长发披散在身后,用一条红绸轻系发尾,并没有多过的修饰,修长的手执着茶壶,看向来客,嘴角微向上弯,眉如墨画,神若秋水,端庄高贵,文静优雅,说不出的柔媚细腻,翩然如仙子,简直不带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
将人领来了,紫苏欠了欠身,自动自觉地合门而上,退到外边守着。
“好久不见,端和郡主。”黑衣人低沉的声音散慢出声,声音飘荡在未晚耳旁,感觉邪恶又不失魅力。
“是你。”这身夜行服,这个高大的身影,姜未晚自认为不会错辩。
他是相国寺石屋前的那名男子,无疑。
“你可是对我念念不忘?”黑衣人自动自觉地坐下,看着未晚泡茶,轻扬了扬嘴角。
“你这样包住头和脸,只露两个鼻子呼吸,两双眼睛视物,不辛苦吗?我的茶你喝不上了,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姜未晚凝视他半晌,眼露无奈,不明白他为何要独自掖藏着相貌,照这样看来,他必然是有头有脸的人,又或许是她认识的人,所以不愿意让她认出来。
“你这样执著要看到我的脸,不会真是喜欢上我了吧。”
“你莫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了!肯定是这样的,对不?”黑衣人语声中不由多了几分笑意。
姜未晚这才发现,他似乎说话时嘴巴并非真在动。
“你是谁?”
他往自己身上瞅了一眼,笑道:“黑衣人啊!”
门外偷听的那货笑了笑,秦烨,你竟然用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来敷衍未晚。
姜未晚蹙了蹙眉,拂袖气恼道:“你不说就算了,彼此都不能坦诚相对,也就没有必要合作。”
黑衣人不恼只问:“这是下逐客令吗?”
姜未晚强势十足地命令道:“我问,你答。可以用是或不是来回答。不愿意回答可以保持沉默。”
黑衣人不甘示弱道:“同理,我问,你答。只能用一二三来回答。不过我这里可没有沉默题。”
姜未晚犹豫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成交!”
“圆悔的死,是你动了手脚是不是?”
“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了,答得诚实无欺。
一瞬间仿佛回到那日,那天紫苏借着去东厢房上茅厕,在茅厕里面向他留下求助的简短语言。
入夜后,他就换上了夜行服潜入竹林,到了石屋外。
他到达时圆悔还未回屋,他开门潜入屋中小心翼翼四处搜索,想找到圆悔的蛛丝蚂迹。他找了良久,一直没有发现异常,就在他打算退出去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推门声。
时间紧急,他来不及离开,只好躲到梁柱后面。
圆悔回到了屋中后,鬼鬼祟祟地把门窗关着严实,圆悔站在炕中,找到宫灯中的铁勾儿,启动了机关。
屋子中央落下了一条长长的软梯子,圆悔上了梯子,拿下了酒水和一幅画像。
他并没有关上机关,只是顾自地倒酒自饮了起来,他藏在柱子后,亲眼见着圆悔在酒中加入了一包药粉状的东西。
他一时诧异,举目看向半空中垂落的长梯,心中寻思着这石屋原来是另有门道,楼上有楼。圆悔宽了衣,在屋中对着画像上的美人目光迷离,口出yin秽语,狂妄至极。
寺庙里什么都能禁住,禁不住凡心欲念,圆悔并非得道高僧,圆悔不过是个凡人,期待女子的温柔乡,他在相国寺里压抑着什么也得不到。圆悔在石屋里藏着他的*,告指头儿消乏,用近水缓解心中的*。
他看准了时机,飞跃而出,抓着软梯,荡到暗层中。
他自认为速度相当快,只是一瞬间就到了暗层上,可是圆悔似乎是有所察觉,圆悔回头看了眼,那个飘飘荡荡的软梯,微合袍子,顺着梯子向暗层上爬。
暗层的空间比较狭小,他只能飞身跃上屋顶,靠着内力支撑着身子,倒挂在屋顶上,俯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圆悔上了暗层举目四望,见四下无人,又伸手小心翼翼地往方桌下摸了摸,见一切正常,顿时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就放心下了楼梯。
他松了口气,正要跳下去,忽地发现支撑在层顶的手握空了,他立即运功往后转了一圈,再抬头时便见层顶上的石砖松动了,有往下掉的倾向。他只好又旋了个身子,把那块石砖拿开了。
本能地直觉告诉他,长桌底下一定放着圆悔的宝贝,出于好奇他运功在暗阁上飘然落实,在长桌底下摸索着,顺着长桌拿到了桌底下暗藏的一封信件。
他打开信件一看,不由发现那是一封遗书,圆悔写给妹妹的。信里面将十多年前圆悔为姜汐禾锈面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写下来,甚至连华清火烧姜未晚的遗体,调换未晚和汐禾两人身份的事情也说了,圆悔甚至在信中描述了迫于姜北的威胁,不得不循入空门,死里逃生的过程以及他对华清的单相思。
他终于明白了,圆悔口出的妄语是针对谁了,圆悔在等,等华清被逼无奈上门献身。
姜未晚的身世秘密,在大景都足以够成欺君之罪,殊连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