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鸣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浅淡的笑着。
就算他不说黎尧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叹口气:“我早该晓得天上不会掉馅饼......”
“每时段自该顺应每时段的规矩,你年幼不再,大可另寻他事,何必拘泥为侠客。”
黎尧低下头,看着脚底下壁板上的那些纹路,马车很稳,一点不晃。
“可是为了万人敬仰?”
“并...”
央鸣打断他:“扪心自问。”
黎尧沉默了一会。
黎尧:“并非如此,我只是不想再依靠旁人,我想自力更生,不再受人摆布,现在...我太弱了。”
“如此,倒并不足称侠。”
“或许吧。我没那么大的心胸,能护住自己和一两个人,也就够了。”
“你喜欢安稳。”
黎尧抬起头来:“央兄说的很准,我确实喜欢那样。”
央鸣:“若是找到了我的伴侣,我也愿与那人找个风景秀美之地,不问世事,隐居一生。”
这话实在熟悉,就好像什么时候也曾听过似的,或者说自己也曾这么想。
“私以为央兄是懂我的。”
“能遇到投机者,自然好。”
又无言。
马车外是驳杂在一起市井之声,买包子的吆喝、喝稀饭的呼噜、买菜卖菜的争吵、刚开门的店家往路上泼水、小童的嬉闹、还有分辨不出的乱糟糟的动静,都混在一块,闹哄哄的,热闹朝气。
而马车里是凉爽昏暗的小空间,那些声音包裹着马车,显得有些虚,有些幻。黎尧听着,感到莫名高兴,就好像过年的时候,去买对联和胖娃娃的贴画,远远看见摊子上一团红,心里就暖起来。
马车一路的前行,声音也在变,出城之后,外面就只剩下了鸟鸣或者是车夫偶尔驱马的声音,黎尧渐渐的也就睡了过去。
醒来是因为马车停了,家丁们张罗着挥撵驴马去厩里安顿下来,他掀开帘子一看,不知道已经到了哪个城,不过看着四围都很热闹,街上来往的人也多,想必是离蒲城不远的大城庄,出云。
家丁乙给他们打开门,放上脚蹬子:“少爷,已是晌午了,请下来歇息。”
下了车,黎尧一望那客栈的招牌:王二客栈。
想必掌柜的叫王二罢...正想着,店里便迎出来胖掌柜,满脸掬笑:“贵客里面请!”
他们的马车那么气派,家丁也训练有素,掌柜的自然怕怠慢了,将央鸣和黎尧一路迎上二楼后,征求了几样菜色,才退下了。
虽说是二楼雅座,但并不独立,顶多就是人少点地方空点,连一楼的对话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小二很快将饭菜端上桌,大概是没见过央鸣这样的,不由得说了一句:
“我还真是没见过公子这么好看的人!”
央鸣大概是习惯了,并没什么反应,倒是黎尧回问他:“来你这儿的天南海北的人都有,难道就没见过长得更好的?”
小二弓了一下身子:“瞧您说的,我真不是奉承啊,公子这般的人物,我是没见过,一楼的那些食客马上肯定要议论,您自己听就知道了。”
黎尧第一次看见央鸣的时候虽然也很惊艳,可更多的是熟悉,也就没意识到他有多出众,他又拉住小二:
“对了,再问你一个问题。”
“您说您说。”
“你们的掌柜是叫王二吗?”
“叫王悦来,排行老二。”
“那为什么不叫悦来客栈?!”
小二看着他异常激动,有些迷惑:“为什么要叫悦来客栈?”
对噢,为什么自己强烈的觉得要叫悦来客栈呢?
“因为比较...顺口...没事了,你下去吧。”
小二应声下去。一阵子,楼下果然传来了议论声:
“刚刚那是谁?”
“不认得啊!”
“此等风度,怎会是无名之辈?”
“那人身旁短褂的小子可有人认得?”
“一点筋肉也无,却敢如此打扮,着实不好猜。”
一点筋肉也无的小子黎尧:“......”
楼下议论了一阵也没个结果,直到有个大汉猛地拍桌:“都吵吵什么!”
听那语气,是个爱抢风头都性子,果然,在吸引了大家注意之后,那大汉又说:“管他谁谁,长得好看又如何,哪比得上天泣明、承彻之辈!”
有人说:“要是单论长相,也未必......”
大汉一听,立刻截断那人话头:“愚见愚见!那两位是何等人物,一位是魔教教主,一位是武林盟主,那都得流芳百世!”
瞧瞧,这世道里魔教教主已经被洗白的不能再白了,都要放在武林前面去说。
旁人附和道:“那确实。二位武功天下顶绝,但要我说,我最佩服的人却不是这二位,是苍生大师!”
此言一出,大家皆是心头愉悦,仿佛被夸的是自己似的:“大师何等人物,那是万世难得,有事我常想,若无大师,这江湖会乱成啥样子!”
瞧瞧,这大师地位也太超然了点,已经在民间掀起了狂热的个人崇拜主义。
那大汉兴致勃勃:“大师的著作,我每本都翻来覆去的看,为了学字,还跑去学堂和娃娃一起听课,那教书的穷酸书生,本来我俩互看不顺眼得很,现在,我可是真佩服他,关系可铁了!”
旁人道:“用大师的话来说,你们这是通过交流,加强了友谊、互利互惠、双赢发展!”
“对,提现了大师所提倡的和平共处三项原则精神!”
“社会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