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燕犀得以保释,交出百万级别的保释金,被薛如可亲自开车接回了汤家。
安澄和海伦目送汤家的车子开远,安澄咬了咬唇:“可能要做好打有罪辩护的准备。”
“你说什么?”海伦眯眼:“为什么不做无罪辩护?”
“因为,”安澄闭了闭眼:“是他干的。”安澄说完转身就走。
海伦也有些慌了神,脚步凌乱地追上来扯住安澄的手臂:“他亲口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推论的?撄”
“他亲口说的。”安澄面上异常的冷峻,甚至有些冷酷:“这时候如果还坚持做无罪辩护,一来是罔顾事实,二来你我身为律师也不能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海伦在原地立住,沉思片刻,随即冷笑:“就算是他干的又怎么样?我也一样可以做无罪辩护,一样可以让他被无罪释放!偿”
安澄凝视着海伦:“别傻了。虽然你们这样干过无数回,可是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成功的。无罪辩护的难度更大,而且风险也更大,一旦辩护失败,他就会被问成谋杀罪。”
“故意谋杀罪,即便受害人没死,他不至于死刑和无期徒刑,可是他的律师执照就保不住了。”安澄深吸一口气:“我记得刘易斯检察官说过,可能菲力案的重审就在明年一月。你想让他到时候真的就没机会站上法庭了么?”
“可是yancy从不是肯引颈受戮的人!他代理案件,一向都坚持做最困难的无罪辩护,闲杂换成我们替他辩护,为什么要换成有罪辩护?!”海伦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倒是安澄依旧还能冷静,目光里甚至还含着讥诮:“他曾经怎么办,那是他的习惯;现在办事的是你我,没必要按照他的习惯吧?”
海伦小心凝视安澄,然后忍不住跨前一步低声喝问:“你该不会是想趁机踩他一脚吧?!”
安澄勾起手臂,嘴角轻蔑一弯:“是么?我自己怎么没看出来。”
两个女律师从监狱门口一直吵会律所,律所中的职员都忍不住侧目。安澄只是个刚考过bar的新律师,跟律所的正式合同还没签呢,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跟合伙人吵翻了天?
这情形兰斯也瞧见了,等没人的时候,他悄然转过来问安澄:“我知道你早就看海伦不顺眼,不过从前都忍了,这次怎么忍不住了。如果这次yancy因为案底而被鲨鱼扫地出门,那你在鲨鱼就没人罩了。我劝你还是暂时对海伦乖顺些,否则她一定会在合伙人会议上投你的否决票。”
安澄眨眼想了想,伸手勾起公事包来:“兰斯,有时间么,一起喝一杯?”
兰斯一怔:“真的?就今晚?”
安澄纤细的手腕贴住兰斯肩头:“当然是真的。我欠你一杯的,今晚补上。”
兰斯笑了:“好,你等我。”
他扭头满心欢喜地上了楼。
这个丫头果然聪明,一点就透。她听懂了一旦yancy被扫地出门的话,她想要留在鲨鱼工作就必须另寻一个靠山。他兰斯现在已经是年薪25万刀的主办律师,他有能力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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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酒吧里,长溜吧台前,灯影迷离,两人膝盖不时顶着对方的。
她用吸管小口地喝果酒,红唇将那吸管嘬来嘬去的模样……真是让兰斯的腹下不断地紧了又紧。
“我就算将来要另寻靠山,也要跟海伦斗完最后这一场。”
她的目光白日里过于清澈,总显得冷冽,可是在夜色里,坐在朦胧灯影里,再有酒精和红唇的衬托,便显得格外的冷艳、迷人。
“汤律师的案子我跟海伦一起打,我们吵也是为了辩护策略吵。我主张有罪辩护,她非要无罪辩护。我就算不应该得罪她,却也不能半途而废,非要这个案子打完了,让她输得心服口服再说。”
她说着冲兰斯眨眼妩媚一笑:“老科都说,我只是年纪和资历略逊于海伦。如果律所真需要女性合伙人的话,我比她还优秀得多。”
“哦吼~”兰斯啜了口酒,高高扬眉:“怪不得你跟她争得这么热闹。”
安澄用脚尖若有似无碰了碰兰斯的小腿:“喂,你得帮我~”
兰斯腿骨都酥了,忍不住悄然伸手在安澄脚踝了抚了一把:“我当然帮你。”
海伦的心都在yancy身上,他从海伦那可捞不到什么好处。
两人有的没的扯了一会儿,安澄又乖乖地喝了两杯果酒,面上已经有些薄醉:“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能成了菲力那个案子的副席律师?海伦一定气炸了。”
兰斯耸了耸肩:“也许因为我是个坏人吧。坏人总喜欢找坏人当律师,气质相投。”
安澄没说话,红唇却不小心将吸管咬扁。
“给我讲讲那个菲力?那个老怪物,大家可都很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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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安澄面前的空酒杯已经摆开了一小排。安澄面上的醉意已浓,兰斯也将菲力的事讲了许多。看火候差不多了,菲力付账,然后伸手过去揽住了安澄的腰。
他看得出来,她本来没什么酒量,可是今晚也许是心里有事,竟然肯乖乖喝下这么多杯。这些酒今晚足够摧毁她一向的防备和冷艳,再冷感的人儿今晚也会在他身子下瘫成一滩香泥。
两人都喝多了酒,便在路边等出租车。车子来了兰斯先小心地将安澄扶进后车座。安澄也不客气,直接躺倒在了后排座上,占据了所有的位置。兰斯见状只好无奈地笑笑,关了后车门,然后准备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