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界人士最爱聚首的“澜”里,安澄跟楚闲、简坐在一起,早就听见了那些闲话。
楚闲面色十分不好看。
简小心地劝着两人。
安澄的面色也不好,不过她却有些出神,好像是在想别的事。脸上的苍白也不是因为那些话才起的。
她的手几次有意无意按向公事包去岑。
范特伊的案子输了之后,她从法院跑出去顶开记者就直奔了药店。
那药片捏在手里,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24小时还多欢。
也许她拿到药片就应该赶紧吃下去,可是莫名地,她站在药店门外就难住了。她抬头看碧蓝的天,被阳光刺得眼睛生疼,莫名地一个劲儿想掉眼泪。
她又想到了正正。
那不只是一只鸭纸,更不仅仅是一个宠物,她曾经如母亲护着孩子一般地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爱和柔情。
……
药片最终还是被她先丢进了公事包里,一直带到了“澜”。
她安慰自己说,距离72小时的最终时限还有几十个小时呢,她回家去吃也来得及,不必急于一时。
.
本就心烦意乱,耳边还有这么多流言乱耳,安澄就越发觉得简的目光叫她心虚。
她怕被简看出端倪来。
她咬了咬牙,伸手攥起酒瓶子就起身走向一桌议论他们的人。
挤出个位置,她大马金刀地坐下,将酒瓶往桌上一墩。
“说得这么热闹,连我都忍不住要好好听听了。”
.
在这儿嚼舌头的,多是些并不太成功的小律师。他们有的是刚拿到律师执照没多久,有的是多年只沉在小律所里没多大视野。这些人多数在庭上都吃过地检办公室的苦头,更看不惯检察官们一个个盛气凌人的模样。
可是私底下说归私底下,安澄这么抄着酒瓶子直接墩在桌面上了,便几个人都面面相觑,野口无言了。
安澄笑着摇头:“说呀,怎么不说了?我先前听你们说的挺热闹的啊。怎么我本人主动送上门来了,你们反倒都不说了?”
“哎你,就是你,”安澄指住中间一个黄毛的小子:“刚刚你说得最欢,是‘主播’呗?来,他们不说就不说了,那你说。”
那黄毛的小子尴尬地苦笑:“安检,安检原来是您啊。还记着当初您还在律所的时候,跟我打过一个小案子来着,民事的,您在庭上把我挤兑得哑口无言……”
安澄翻了翻眼皮:“不记得了。我现在的对手都是汤燕犀这样级别的,我哪儿有那么多精力连什么摘瓜偷枣儿的小民事案子也挂在心上?”
那黄毛的小子脸红一阵,白一阵。
远远地,安澄看见鲨鱼的人也来了。贾西贝跟在汤燕犀身边,手臂蹭着手臂,正往她这边瞄过来。
安澄就更想笑,抓过酒杯来倒了两杯酒,一杯推给那黄毛小子:“如果说不出来了就喝酒。等我再听你说这些,我就到时候继续请你喝酒。”
那黄毛的小子尴尬万分,只好抓过酒杯来喝。安澄也大方,自己也端起酒杯要陪着。
可是酒杯刚碰到嘴唇,还没等沾到一滴酒时,酒杯就被凌空夺走。
“既然女主角都来了,怎么能取了男主角呢。”
安澄回头,撞上汤燕犀的清亮的眼。他向左右挤了挤,又挤出一个空位置来,然后也同样大马金刀地坐下,就在安澄身旁。
“我先干为敬。”
他端着安澄刚刚的那杯酒,先仰头喝了。然后将杯底亮给一圈儿人:“我都喝了,你们谁打算不给我这个面子么?”
.
此时的汤燕犀,不再只是汤家的子孙,也不止是鲨鱼的高级合伙人,更是大家传闻中的菲力集团的新任首领。在座一众小律师,谁敢拂了他的面子?
几个人又面面相觑一回,然后都干了面前的酒。
汤燕犀点手。兰斯最是手疾,马上又要了一瓶新酒。
汤燕犀亲自都放在了那黄毛小子面前:“这一整瓶都是你的。恭喜你,你独得我恩宠。”
那黄毛小子吓得面无人色,拒梗了梗脖子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怂了,伸手拿过那瓶酒,仰头都灌进去。
灌完之后,整个人的面色就更没法看了。
这场面有点诡异,吸引了整个“澜”里所有人的目光。
安澄皱皱眉,伸手也想要酒。总不能所有人都喝,就她一个人空着。
可是汤燕犀早就将她手边的酒杯都扫走。
安澄抬眼瞪他:“我想喝。我说好了要跟他们走一个的。”
“我替你。”汤燕犀眼都不眨,“你说想跟谁喝,一共想要走几个?”
安澄在桌底下踩他的脚,低声叫:“你干什么呀?”
他淡漠地转过头来,脚就像没
tang有痛觉,“总之,你今晚的酒都由我来替。”
安澄不明所以,愣了下,才猛然明白他这是干什么。
她的脸无可救药地红起来,扭头使劲瞪他。
她想告诉他,她晚上跟克兰一起聊案情的时候,还抽烟了呢。怎么着,他管天管地,还能叫时间倒流么?
.
楚闲和贾西贝都看情形不对,朝这边走过来。
只是桌边已经太多人,他们两个又都不是硬挤的人,于是只能站在座位后头。
楚闲小心按住安澄的肩,垂首耳语:“安安,别跟他们计较。我们走吧。”
“你们倒也没说错,”汤燕犀忽然亮声一笑:“地检办公室的人,的确一见我就想走。楚副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