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时候因着要去见谢晟礼,谢如琢难得的穿了一套样式稳重的衣服,可是这做工漂亮的衣服,解得时候也麻烦。谢如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将衣服解开,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一阵吵闹。
“四小姐呢,我要找她来说道说道!”
伴随着这个声音的,还有略带稚嫩的女娃哭声。
谢如琢眉头一皱,解衣服的手顿住,又重新将衣服系了上去,走到门前将门打了开来。
外面有一个女子,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一张脸上薄施粉黛,看姿色倒有七分。她身边站着一个孩子,正是谢如茵。
而那个女子,便是她三叔的妾室,谢如茵的亲娘,柳氏。
见到谢如琢,柳氏的眼睛顿时眨了眨,眨出几滴眼泪来,“四小姐,你总算出来了,你看看你妹妹,都被你烧成什么样子了!她可是个小姑娘呀!”
“柳姨娘这是说的那里话?什么叫,我把她烧的?”谢如琢前世里就没少领教这个柳姨娘的威力,那一张嘴能将死的说成活的,也亏得如此,她才跟陆氏平分秋色,二者势均力敌,将三叔的后院烧红了半边天呢。
柳氏闻言,顿时拉起谢如茵的手跟胳膊,气呼呼道,“不是你烧的,难道还是如茵自己弄的么?她才十岁,你好歹也是个做姐姐的,就这么对她么!”
谢如琢皱着眉,懒得跟柳氏说话,直接看着谢如茵道,“六妹,当时情形是怎么样的,你最清楚不过了。要不,你来说?”
却不想,谢如茵被她的眼神一瞪,方停下来的哭声又再次大了起来,她一面哭,一面抽噎道,“不怪,不怪四姐。”
这话,说的却是模棱两可了。到底是她被烫到不是谢如琢的责任,还是她不怪谢如琢烫到她?
柳氏自然是理解成后者的意思了。
见谢如茵这般,柳氏脸上那未曾干涸的泪痕,瞬间便被新的泪珠所代替,“四小姐,我知道我家如茵是庶出的,你们都不待见她。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谁叫我是个妾呢,活该低人一等啊!”
浅碧见状,再也看不下去,指着柳氏道,“柳姨娘这盆脏水扣得好结实啊,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指责我们家小姐。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
谢如琢拉了一把浅碧,示意她闭嘴,这才道,“柳姨娘,我敬重你是个长辈,可是你这话却说的没个长辈样子了吧!”
“敬重?真敬重我的话,你就不会故意烫伤我女儿了!我知道四小姐你平日里跟陆姐姐亲近,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陆氏是你的正经婶子,我是个妾。可我闺女却是你正经的堂妹吧,四小姐,你这样做,真叫我寒心呢!”柳州一面哭,一面搂着谢如茵,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凄苦了起来。
若是有那不明白情况的,见了眼下这模样,定然以为是谢如琢欺负了她们娘俩。
事实上,谢如琢之前的声名在外,周遭的下人也的确是这样想的。早有那机灵些的,直接跑到老夫人的院子里,去请季氏了。
季氏跟乔氏到的时候,就见柳氏正在院子里撒泼哭闹,声音直上九云霄。
“柳氏,你这是做什么,哭哭闹闹的成什么体统!”季氏一进院子,便将手中的凤头拐杖重重的杵在地上,中气十足的喝了一声。
见到来人,柳氏顿时滞了一滞,继而抽噎了几声,道,“老太君,您要为我们娘俩做主啊。”
季氏皱着眉看了柳氏一眼,掠过她,看着谢如琢道,“四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谢如琢还未说话,就见柳氏当先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四小姐她身为姐姐的,不但不爱护妹妹,反而故意烫伤如茵。如茵胆子小,刚才被嬷嬷带回来的时候,身子都是发抖的,我几经询问她才说了实话,我气不过,这才带着女儿过来,讨个公道!”
“没问你,你插什么嘴,没规矩!”季氏狠狠地瞪了柳氏一眼,又见谢如琢的身上也有水印子,这才道,“琢儿,柳氏说的可是真的?别怕,祖母给你做主。”
谢如琢心中一暖,道,“祖母放心,我没事儿。”
“你当然没事儿了,有事儿的是我的孩子!”柳氏冷哼了一声,忿忿道。
她话音刚落,就见陆氏慢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扫了一眼院子内的情形,顿时勾起一抹笑意,继而道,“柳氏,你就是这么对正经小姐说话的?真没规矩!还不滚回你的院子去,别在这丢人!”
陆氏这两天气儿正不顺呢,老太太把流云送回去,又下了命令要给她开脸。三老爷倒是高兴的不行,却把陆氏气了个半死。此刻见到柳氏同样不爽,顿时就拿起了正室的架子来。
柳氏一向不怕她,论起来家室,她跟陆氏可谓是平分秋色,听她这么说,霎时如同遇到仇敌的斗鸡一样,提起了精神,道,“说我没规矩,感情是今儿被烫到的不是你家谢如澜了!今儿我就是拼着被老太君骂一顿,我也要给自己女儿讨个公道出来!”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乔氏,道,“大嫂,您就在这儿,我倒是要问您一句了。你毕竟是四小姐的继母,虽说孩子没经了你的肚子,可到底是养在你名下的,你就是这么管教孩子的?自家儿子倒是乖巧聪明人见人爱,却把这个继女管教成一个霸道横行的刁蛮小姐么!”
她这话含沙射影,既骂了谢如琢,又暗损乔氏居心不良。乔氏脸色顿时便难看了起来,道,“你这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