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嗤之以鼻。
“最后的三个钉子户解决的很漂亮!”温伯寒端起桌上的什锦水果茶倒了杯,放在了苏静若面前,换走了她的意式特浓。
“你怎么知道是我?”苏静若反问,看到他拿走咖啡时,眉心不由得皱了皱,但仅仅是一秒钟,又恢复了。
她没拒绝这杯水果茶,这是礼貌。
端起杯子时对温伯寒说了句:“谢谢。”
“你是开发商中鲜少有良心的一部分。”温伯寒说的淡然,眼睛里却带着赞许。
苏静若特不喜欢被人这么称赞,听起来很别扭,弄得她好像是个圣母。
“温特助,也许你看错我了,我不过是为集团争取利益,那天是最后的动迁期限,过了就要被勒令停止开发,我不想公司有损失。”
这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听起来挺理智的,甚至有些冷血,一切为了利益,可温伯寒知道,这丫头嘴硬心软,从那三分拆迁补偿合同上他看到备注内写的补充条款,娟秀的字迹将每条写的都很清楚,不仅字迹漂亮,达成协议的条款也完成的漂亮。
所以他说她聪明,说她有良心。
那个在派出所等到老汉的妇人讲了苏静若的事,这些案件也成为了一桩打击地下钱庄的重要人证。
“有没有想过从政?”温伯寒问的同时,将盘子里的一块绿豆沙糕切了一小块,推到了苏静若面前。
“……”苏静若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纤长的睫毛向下滑,视线落在了那盘小点心上,“太甜,不喜欢。”一语双关。
温伯寒听得明白,却儒雅的笑,问:“尝过这家的吗?”
苏静若摇头,“没吃过。”她不动那个叉子。
现在那盘子里已经不是简单的绿豆沙糕了,而是一个橄榄枝,他在邀请她加入他的团队。
苏静若知道每个政客背后都有多个集团做后盾,财力、人力、物力的多重支持。而她没那个兴趣,也没那个抱负,她的生活目标很简单——报仇。
既不高尚,也端不上台面。可她必须做,为了死去的莫家亡魂。
温伯寒但笑不语,将叉子拿起叉了一小块,递给了苏静若。
“没吃过,就不知道味道,也许别人家的味道你不喜欢,这家的你会喜欢呢?”
苏静若静静地看着温伯寒,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非常睿智,很会诱导人,他没强迫,只是耐心讲一个道理,很容易让人接受的方式讲述。
可她现在真没那个心思,而且她才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子,能干什么?
还是当面拒绝吧!
银质的叉子一直停在半空中,温伯寒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白而干净,手腕上带着一个棕色皮带的表,表盘上是复古的罗马数字,这男人活得很精致,有品位。
苏静若缓缓伸出手,接过那只叉子,温伯寒一直保持着从容淡静的笑,看着她将那口绿豆沙含在口中,然后细细的品尝。
“怎么样?甜而不腻吧?简单的味道!”他别有深意的问。
苏静若一直未答,而是慢慢的嚼着,用一种很难下咽的表情咽下,放下叉子,摇摇头,有点惋惜的说:
“唉!看来我天生就是一个不喜欢吃甜的女孩。简单的味道也不适合我,我喜欢浓郁一点的,比如……”苏静若将意式特浓再次端起,大口的喝,“哇……够味!”
温伯寒被她逗笑了,用手指对她连连点了好几下,“你是第一个敢拒绝我的人。”
苏静若抿着唇,将耳边的碎发勾至耳后,坦然的说:“温特助,您这不是难为我吗?人对味道的喜好这是天生的,您还强迫我吃吖?”
“天生的东西当然不能强迫了。”温伯寒的手自然的放在了交叠的膝盖上,脊背向后靠在椅背上,儒雅从容。
苏静若笑,笑得清而冷,笑意如雨后的半山腰上的云,随风而散,捉摸不透。
“可后天被发掘出来的潜力,也许就不同了。”温伯寒垂下眸子,将另一块绿豆沙糕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