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这个想法的人不止颐朵一人。
国庆之后,陆向北和童一念将北京总公司各部门的事做了一个交代,双双莅临s市,来侦查他们期待已久的儿媳妇是何许人也了。
童博并不知道父母已经大驾光临,执着于酒店里那个女子,每每徘徊在喷泉附近,看着她轻盈冷然地进出酒店,却不知该如何靠近。
她的目光仅落在他领带结的位置便没有再往上了,低头,继续吃她的早餐,冷牛奶加麦圈。
这声音如此熟悉,好像是妈妈,可是她不是该在北京吗?
十月的天气,原本已不如盛夏炎热,餐厅里却还开了冷空调,再加上冰冷的牛奶和酸奶,她觉得血液都冷透了,不自觉开始回忆起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那些早餐,热乎乎的各种米粥,冒着热气的蒸饺水饺,北京风味的杂酱面,或者川味的酸辣面,每一种都是热气腾腾吃得她冒汗的东西,就连牛奶也一定是温过的,牛奶杯捧在手里,温暖立刻就溢满心窝了……
“哦?”听儿子这么坦白的,童一念是高兴的,两个儿子年纪不小了,也该结婚了,她不是封建家长,只要是儿子喜欢的,她必然会尊重儿子的选择,“说说,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个女孩?什么时候带给我们瞧瞧?”
贺心澄看着他远走,在座位上呆坐了良久,还是拿起筷子,伸向装蒸饺的保温盒。
“心心,嫁给我!”耳边回响着他温柔的声音,钻石在阳光下折射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
忽的,她眼前出现一份蒸饺,保温盒装着,饺子皮晶莹剔透,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淡色的肉馅和青绿的菜色,香味混在丝丝上冒的热气里钻进呼吸,大约辨别得出来,里面青绿色的是她喜欢的香芹。
她无聊地用勺子在麦圈里搅拌,苦笑,人,总是容易被惯坏,吃了二十几年的西餐,缘何遇上他之后就这么娇气了?有什么不可吃的?
不知道吃下去几个之后,咯嘣一声轻响,她咬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吐出来,竟然是一枚钻戒,在她手心里,泛着光……
于是,索性和父母在咖啡座里坐了下来,片刻沉吟后,道,“爸,妈,我确实恋爱了,我爱上了一个女孩,不可自拔,非她不娶。”
字字都是嘲讽和伤害……童博紧皱了眉头,握住她的手,“心心,不要总是这么说我,说你自己,说我们之间,你在我心里是什么位置,我相信你很清楚,不要否定……”
而后,便泄愤似的开始猛啃面包。
一只手伸了过来,夺走了她的小碗,温热的汤送至她面前,浅浅的叹息之后,是低低的三个字:“你瘦了……”
“这个女孩,你们虽然不认识,可是也是有渊源的,说起来你们应该知道,她叫……贺心澄……”童博有些紧张起来。
童一念的笑容在这一刻凝固,“什……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的老公,刚才童博是在说“贺子俞”吗?这三个字,她几乎已经遗忘了,没想到时隔二十多年,竟然又会出现?
她胸口一窒,如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似的,收回手,手腕上的镯子滑落下来,确是越来越宽大了……
童博略加思量,很快就做出决定,他和贺心澄之间的纠葛,与上一代有着必然的联系,只要他认定贺心澄不娶,那么迟早他要把贺心澄带进家里,带到父母面前,而说服贺心澄愿意跟自己重修于好,其中一个必然条件就是他的家庭能接受并且平等地对待贺心澄。
他头皮发麻,隐约觉得不会有好事,硬着头皮走过去,“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只是,童博最关键的话还没说出口,凝视妈妈灿烂的笑脸,他鼓起勇气,道,“妈,她有父亲,只是早逝。她的父亲,叫……贺子俞……”
短暂的沉默,她浮起淡淡的笑容,“童大少爷,我本来就是乡野女子,生活随意简单,哪里比得上你们大少爷锦衣玉食?也不敢妄想。”乎这止朵博。
“妈……贺子俞是贺子俞,她是她,她真是很美好的一个女孩,您见了就知道了,您一定会喜欢她的!”童博从妈妈的眼神里看出来,他和贺心澄,真的阻力重重了……
“心心,没有我,你根本就不会照顾自己……”他疼惜的看着她,看着她比从前愈加尖削的下巴颌。
赶紧按住她肩膀,“别!你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你还是吃吧!吃!”
凝目间,一碟蘑菇辣酱,一小碗汤也出现在桌面上,全是她吃蒸饺时曾有过的标配。
“念念,冷静一点。”陆向北适时地握住了妻子的手。13acv。
餐桌的对面,坐下一个人来,穿着熟悉的条纹衬衫,系着纯色领带,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连续几日,没见她吃过几次想样的饭,遥看她长裙飘飘的身影,似乎瘦多了,终究还是做了一份特别的蒸饺送到她面前,三周年纪念日,这份特别的蒸饺将告诉她,他的心意,他的坚持……
“嗯……没印象呢……继续说……”童一念没能从脑子里搜出这个名字来,可是她身边的陆向北却眼神微微一沉,似乎有了某种联想。
童博大步往酒店外走去,却意外地听到有人在唤他,“童博!”
他把蒸饺也推到她面前,转身就走了。
“妈,您在看什么?”童博也往后看,没有任何人跟着他……
那个秋高气爽,阳光普照的日子,贺心澄独自坐在酒店的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