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时徐则辉才从医院赶回来,手上抱着一摞文件抱怨,“警察已经立案调查了,就差一个多月就要郁金香花卉了,现在又出这种事。”
真是气恼的厉害,千万别让他抓住是什么人干的!
剥皮什么的,一点都不文明。
绍耀在变成废墟的小店里挑挑拣拣。
徐则辉伸个脑袋问,“绍总,你在找什么?”
绍耀手里那这个烧成废铁的摄像头走出来,和他一起坐在废墟的石块上,“屋里有摄像头,电脑里应该有芯片,找找电脑硬盘烧坏没,有些地方很可疑,不能平白无故爆炸。”
徐则辉点头,“是瓦斯爆炸,刚装修的,里面睡个人看守,能引起瓦斯爆炸的是明火和漏电,那——对,会不会有小偷?”
绍耀眼眸深沉,的确有这种可能。
徐则辉弯着腰和绍耀在店里面捡东西,没几分钟就哎呦叫起来,“快扶我一把,腰直不起来了。”
绍耀将他拉了出来,看了眼表,已经七点了,天色昏沉。
工人已经回去了,只剩他们俩坐在还没收拾好的石块上,望着不远处灯笼红盏的地方,如同梦回唐朝的街巷,风骨犹在,温馨暖人,恍然如梦。
“风里水香,绕梁紫藤香。月下窗前,红楼一夜锦绣。老大,临安门越来越美了。”徐则辉揉着腰,眼底倒影一片红笼,笑着说。
绍耀低头拍打着外套的灰,看了眼不远处的小楼,笑意微微一闪。
“起来,吃饭去。”绍耀大步朝后面走。
徐则辉揉着腰站起来,一眼就瞧见丁陡,刚想说话,绍耀就已经到人家面前了。
徐则辉,“......”
他怎么感觉老大就是在等人家?
绍耀道,“吃饭。”
丁陡啊了声,连忙说,“这附近有好多家。”
虽然没见过,也听说过的。
绍耀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拉住他的手臂,对一旁的罗钰道,“带你们吃饭,快点。”
罗钰,“......”
嘤嘤,哥,我不认识你啊。
丁陡挠挠头,绍先生吃饭怎么总叫上他,他长得像饭桶吗。
他看不见耶。
徐则辉笑呵呵的挪过去,“刚好我们这几天在这儿,都遇见了不一起吃饭嘛,走吧,小丁,还有这位美丽的妹纸。”
似乎绍耀做下的决定丁陡从来都没有拒绝成功过。
丁陡犹豫着被绍耀沉默的拉上了车子。
徐则辉和罗钰跟在后面,“我们不是坏人,呵呵。”
......
吃过晚饭,快九点了,绍耀让徐则辉先回了定好的酒店休息,自己开车送两个人回去。
将罗钰送回去后,绍耀开着车慢慢晃悠进丁陡家的小巷里。
丁陡捏着手里的导盲仗,手指动弹,犹豫着是否能问出来,眼尾一片清浅温色。
绍耀在路边买了一大把香蕉,“拿回去。”
丁陡摸到手里的东西,连忙道,“不用了,真的,吃不完的。”
来过一次他家里,绍耀轻车熟路的将人带到地方,下车开门,自己掂着一大袋子香蕉。
他送上面掰出来两个,剩下的掂在手里,陪着丁陡走上昏暗的楼梯,在家门口将香蕉塞进他手里。
“够了。”
丁陡急忙抓住他的手,“我真的不要的。”
虽然不是什么贵的东西,但他也不敢收呀,绍先生带他吃饭,还平白买东西给他。
无功不受禄,不能乱收别人的东西的。
家里的柜子里还放着绍先生给的新衣服,他都没敢穿呢。
拿的太多,就会欠的太多。
“不喜欢吃?”路边没买什么好的,其实他是想买几箱牛奶抬上去的,不过又嫌弃成包的牛奶防腐剂添得太多。
难不成送金子银子吗,也不实用啊。
丁陡急切的摇摇头,“我什么也没帮上忙,不能要的,什么都不能。”
绍耀一愣,微微勾唇,“给我送饭就行了。”他上前一步,抬手想摸摸面前人的头,熏黄的灯盏将余辉落在年轻人的脸上。
他眼底幽暗,终究是还没碰上就收回了手,转身离开。
丁陡掂着一大袋子香蕉,有些好奇,突然有些想看看绍耀是什么样的人,会这样对他。
奶茶,冰淇淋,水果,鲜果汁,牛奶,糖果,从绍耀的手中放在他手里的东西,从认识到现在,丁陡数都数不过来。
那些酸酸甜甜的味道,融化在舌尖,似乎是真的将他当小孩了。
这样随意而又自然。
车窗外的星幕洒遍深蓝的天空。
烟雾在绍耀的指间环绕,一点零星的火光忽暗忽明,映照出棱角分明的脸。
半晌后,他沉默的发动车子离开了。
第二天,天刚亮,拉石块的小卡车就停在了临安门街尾的地方。
坏了的路灯拉走,石块,碎了的墙壁,玻璃渣滓都拉走。
绍耀早上先去了趟医院,爆炸的店铺的老板正在病房监护室里还没有出来,隔壁住着的是无辜牵连的着火的店铺伤者。
得知两个人都没有生命危险了,绍耀问过情况之后便开车去了公司,召开会议,尽量拨出人手去肃整临安门的情况。
地面需要找人再铺好,坏了的三间店铺立刻找装修的开工。
与保险公司的人商谈,划分灾害赔偿范围,以及责任承担方。
四月中旬就是洛安市郁金香花卉了,到那时,景区承接游客量会大幅度上升,是一年中少有的生意最好的时候,所以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