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是尖山硲村最东北边的一户李姓人家,我们跟着这十来个村民一路聊着天往村子的方向走,从他们口中,我们了解到,情况和我们一开始所知道的有些不同。
大沟村和杨家硲撤下来的村民大部分都被紧急疏散到了乡里,毕竟这山里还是不太安全。
出现在这里的受难村民,一部分是在这尖山硲村里有亲戚朋友,心里挂着他们的安危,就干脆暂时搬了过来,还有些是不愿离家太远,又或是别的一些原因。
撤下来的村民也带来了山里边出事的消息,关于这些消息的版本有很多,有说鬼兵抢人的,有说僵尸复生的……
传开来较为一致的说法是在清明节那天,山里出现了一口大坑,从坑里跑出了数不清的山鬼。
这些山鬼有的如四五头水牛一般大小,有的长得与人一般无异,甚至还有和山兔子一般大小在地上爬的婴儿鬼,仅仅一个晚上就有好几户人家受了难。
边听着这十几个村民你一嘴我一嘴地说着传言,走了不到十分钟,我们就赶到了案发地点。
这户人家的房子和村里其他的房子一样,都是吊脚楼,房顶四周架着木框架,用铁丝网围了一圈,用来存放收下来的农作物,门口叠了高高的柴垛子。
这吊脚楼背靠着一个不高的山坡,门前就是通向山里的小路,此时木屋前已经围了不少的村民,阵阵哀恸的哭声由人群中传出。
“请让一让,让一让……”金刚一米九的大个挤开人群,带着我们走到中心的位置,这里摆了三具尸体,略一看是两个大人和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孩子。
在尸体边上跪着一个老妇人和一个中年村妇,村妇的背上还背着一个看上去没满周岁的婴孩,两人守着尸体哭得死去活来,边上还趴着一只大黄狗。
再细看这三具尸体,那个小孩的头颅消失了,脖子上赫然一个饭碗大小的伤口,血管和骨头清晰可见,现在还汩汩地淌着血。
另一具尸体是三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体形壮硕,身高约有一米八几,整条右臂到肩膀连着心脏的位置都被撕扯了下来,脸上兀自挂着惊怒的表情。
最后一具尸体也没了脑袋,从皮肤和身材上可以判断出是一个老人。
突然出现了我们这一伙外来人,围观的村民都投来戒备的眼神,其中一个年约十多岁的少年更是直接厉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看他也是一脸的悲恸,想来也是这一家的亲戚。
他年龄本就不大,见到我们一群外来人打扮的出现在这里,就将情绪转移到了我们几个身上。
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们自然不会与他计较,金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我们是公安局的,来这里调查一下情况。”
“公安局?……调查,调查个球?不就是做做笔录走个过场,”这个少年探着脑袋看了几眼证件,冷哼道:“我姐夫他们是被山鬼害死的,你们公安局还能抓鬼?要是能抓住,那些人也不用跑我们村来了。”
他口里的那些人应该是指的从大沟村和杨家硲撤下来的村民。
金刚的眉头皱了起来,正要说话,顾唯抢着上前,指了指身后的我、戒荤和魏劲波柔声说道:“警察是抓不了山鬼,这不请我们这些人来帮忙了吗。”
村名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我们几个,眼中都露出了一丝惊奇,不提顾唯中西结合的古怪装束,单是戒荤这未成年的胖和尚,和一个同样看着未成年的小矮子魏劲波,凑在所谓的捉鬼队伍中,就让人有种荒唐的感觉。
一个女人,两个孩子,对比起来,我开始还觉得自己算是其中最正常的一个,然而我却忘了一件事,村民们指着我肩膀上的貂魑议论纷纷,那古怪的眼神明显分明也将我划为了“非正常人类”中的一员。
这些住在山里的村民,对鬼神之事都存了一种敬畏的情绪,也许在他们看来,能与鬼神搏斗的,也必定不会是普通人,对我们倒是挺尊敬。
也不用我们亮出什么证明,他们就很自然地接受了我们捉鬼师傅的身份,你一嘴我一嘴地抢着说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从他们口中,我们了解到,这死去的小孩叫李俊伟,小名傻根,是地上跪着的妇人蔡春花与死去的中年汉子,也就是傻根的父亲,李强的儿子。
今天傍晚的时候,蔡春花喊傻根回家吃饭,傻根的同村表哥蔡毅告诉她,傻根半个钟前就回家了,蔡毅就是之前看金刚证件的少年,两家本是亲戚,离得也不太远。
蔡春花想起最近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山鬼事件,急忙喊了丈夫李强和她公公,一起出门找孩子。
蔡春花在村里问了一圈,村民都说没见,回到家却发现自己的丈夫和公公也没回来,当时就急了,心里想着要出事,叫了十来个同村的亲戚带了家里养的狗,一起进山去找,最终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小山沟里找到了爷孙三人的尸体。
事情听到这里,顾唯就问蔡毅,在和傻根分开前去过什么地方。
蔡毅说下午的时候,他们两和村里的另外几个小伙伴就在离出事那个小山沟不远的河边抓鱼,到了傍晚傻根喊着肚子饿,就先回去了,没多久他和另外几个孩子收了渔网也回了家。
“我亲眼看着他朝着村子的方向走的,后来我回去后没多久,姑妈就找来了,”蔡毅想了想,又补充道。
魏劲波扯着大嗓门问了一句:“你们在河边有发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