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唯脸色平静的看了叶安良久,眼眸深邃处似有无尽的岁月在其中湮灭,他终究还是没有说的太多,只是莫名其妙道:“若是你我能从此地逃出生天,叶兄莫要再与人前相视此玉佩,否则,祸福旦夕……“
叶安心里一颤,看向且唯的目光闪过一丝莫名之色,修字玉佩在自己手中多年,单单其中另是一片天地便足以证明此物的不凡,其中厉害关系叶安怎能不知?
虽然心中有数,但他还是含笑道:“此事多谢提点!”
说着叶安便随意坐下,自己尽管灵力雄厚同阶数倍,但几日下来的消耗还是颇为巨大,只见他此时手中握着一块灵石开始缓缓的恢复起来。
且唯极为羡慕的看了叶安一眼,心中失落之感更甚,久久不语。
此后的日子里叶安与且唯的交流便渐渐少了起来,大部分时间叶安都在拿着灵石修炼,神识自然少不了分出一丝在外警戒,警戒着金殿可能随时发生的变化,也警戒着且唯有可能的变化。
看着一块块灵石在自己手中湮灭成了粉末,叶安心中有些感慨,若非自己自忖还有几分财力,恐怕无论如何都不可如此奢侈,只用灵石来修炼。
倒是且唯见叶安一旦从打坐中醒来,便有些好奇的向叶安打听着落魂渊以外的世界,看那津津有味的样子,确实是对外一无所知,不似作伪,这倒是令且唯在叶安心中更加神秘起来。
不过令叶安心头有些失望的是,在这几年多番的旁敲侧击之下,还是对且唯一无所知,每次想到这件事情,心中总会自嘲一笑,到如今自己也就能确定且唯是与自己修为相当的境界。
五年间叶安也不忘细细观察过戮仙阵的阵法符文,对此阵的繁复程度不禁有些暗自咋舌,心道此阵果然非自己能触及的存在,不过自己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在杀阵的布置上更为得心应手。
这一日,且唯如往常一般向叶安讨教着落魂渊以外的世界,二人在五年的朝夕相伴下已经极为熟路,偶然也会互相打趣一番。
忽然叶安周身忽然传来一阵莫名之力,五年来无处不在的那股压迫之感顿时减弱了不少,叶安心中一动,与且唯相互对视了一眼,伸手入怀,便将修字玉佩取了出来。
玉佩依旧白光闪烁,叶安随手一抛,玉佩便轻身飘起,贴在一道无形的光幕之上,打开了一道金色口子。
叶安面色平淡,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破败不知多少岁月的金殿,大步从光幕上走了出去,且唯面色激动,紧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二人很快便来到当年叶安所走过的那条石壁缝隙。
叶安一愣,忽然想起当年自己所化的那只黑色小鼠,转过头却见且唯也正好转过来,二人异口同声互相问道:“此地狭窄,我会变化之术,你怎么过?”
而后二人怔了怔,互相露出一股会心的笑容,且唯忽然转过头,目露担忧之色道:“此地是当年落魂仙门惩罚门中高级弟子所用的刑道,其中空间密布,仙藤无数……“
闻言,叶安有些奇道:“仙藤?”
且唯双手摸了摸冰凉的石壁,内心复杂,眼神一寸一寸的略过每一处凹凸,良久叹气道:“自是缚人的藤枝,不畏寒暑,哪怕是化婴修士的婴火都不能令其退避三舍,唯有传闻中的精金之火才可令仙藤生畏……”
叶安目露奇色,口中喃喃道:“精金之火……”
忽然他那标志性的黑色神识蓦然破体而出,朝着缝隙中长驱直入,须臾之间,缝隙两侧便浮起一阵阵波纹,依稀可以看见一些碧绿弥漫其中。
下一刻,叶安右手一抬,一道为不可见的火苗忽然弹了出去,还未跳跃多远,忽然缝隙两侧碧绿瞬间淡去,一阵波动之后,一切又都恢复了原貌。
且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叶安,心中有些难以置信。
叶安微微一笑,也不解释。摇身一晃,化作一直黑色小鼠落在了地上,回头看了一眼且唯,便快速消失在了眼前。
他未过多久便又回头看了一眼,心中觉得十分有趣。
只见且唯并未像叶安一般变化了形态,而是没有任何征兆的,身体猛地塌陷下去,接着便是四肢收缩,脑袋塌陷,眨眼之间居然变成了一个小人儿,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一路无话。
当二人都望着那一眼望不见头的绝壁时,心道这才是真正的将要面临的绝险。
双手成爪,淡淡的灵力裹在表面,叶安猛地一抓,却只能嵌入绝壁一丝的深度,双腿用力一蹬,这才堪堪爬了起来。
而且唯却更为简单,身上连灵力波动都未出现,便双手猛地嵌了进去,就深度而言,显然且唯更稳一些。
叶安已记不得多久没有这样爬过山了,但在自己的记忆以来,从未听人提起攀爬过如此光滑陡峭的绝壁,更不用说那令人略感绝望的高度——九千丈!
攀爬远比自己想的还要艰难的多,双脚几乎没有着力的地方,一切全凭手力,而那股巨大的吸力却像一直无形的大手一把,牢牢地拽住了叶安的身体,每攀爬一尺,都要耗费莫大的精力。
双手每嵌入一处新的高度,便有无数细小的碎石从指缝中急速跌落,偶然砸在双腿上,显得有些生疼无比。
修士在搭建道基之后,不仅仅是在修为上产生量的之变,还有迎来有一次的伐毛洗髓,身体也就比感知之时更为坚韧,换言之叶安的身体强度早已远远超越了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