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魏羽萱皱着眉头开口道,“你们要那莺歌做什么?”
“莺歌是吧?”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鲍丰茂双手拍了拍,鼠眼之中多了一抹笑意,“听闻姑爷这一路上奔波良久,来回歹人也不少,其中竟然还有家丁叛变,将年幼的魏家嫡孙掳了去?”
鲍丰茂很是得意的站起身,即便起身,那高度似乎也没比极为坐在桌子旁的商贾高出来多少。
“姑爷舍命救下了魏盼小少爷,我们哥几个是打心眼里感激,按理来说,赵家在我们商会当中,来回照应也是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我听说那劫走小少爷的家丁,正是姑爷的妹婿?”
短如婴孩手掌伸出一根指头,轻轻的晃了晃,鼠眼眯缝,“姑爷,您一路上奔波劳苦,我们自然不会怀疑赵家的诚意,您的妹妹我们商会自然也会看在您的面子上好生照顾。只不过……”
缓缓走下来,赵普的黑眸中几欲冒火,强笑道,“只不过什么?”
“呵呵,”鲍丰茂抚着手掌,朗声道,“只不过自古以来就有连坐罪责,我等虽然并非官家,可是商贾也有商贾的规矩,我们自然会保全您的妹妹性命,不过她肚子里的孽障不能留!!”
登时便有几个一旁站着的家伙附和道,“对,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旁人动了魏家的小少爷,那我们岂能留下孽障?”
“为父的心狠手辣,那孽障留着日后也定是个祸害。”
一时间几个分家乱作一团,鲍丰茂一牵头,这手底下的人登时就乱了套,众说纷纭。
赵普的脸色阴晴不定,仔细的观察这些说话的家伙。
魏羽萱在一旁则是有些焦头烂额,急于开口,被赵普拉住耳语道,“萱儿别乱来,眼下我们身微言轻,如果开口也没有分量,还不如先不说。”
“可是朱卫是朱卫,莺歌是莺歌,那孩子总归是没错的啊。”
这些年赵普在外,魏羽萱则是在爹娘身边侍奉,和莺歌的感情自然也是不浅,听到这种消息,魏羽萱的眼睛顿时都有些充血。
正在混乱之际,几个小厮推开了门去,几个丫鬟将莺歌团团围住,林氏和赵老爹也紧跟在莺歌身后。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赵老爹急忙将莺歌往身后一护,“女子不得登堂入室,你们这些商贾议事叫我女儿前来做甚么?”
林氏怀中抱着魏盼,也是紧紧护在莺歌身旁。
可怜魏盼那小家伙像是还没睡醒的模样,就被一群人闹闹哄哄的吵醒,哭闹个不停。
鲍丰茂跨步站在赵老爹身前,勉强才能到赵老爹腰身,只好倒退两步,鼠眼眨了眨,抬头拱手笑道,“听闻魏家亲家也曾经是个官宦家,可怜一介武夫空有蛮力。”
嘴角努了努,赵老爹手中的拳头握得咯吱直响,毕竟是在人家商贾地盘,如果此时逞一时之勇,动手打了鲍丰茂,很难说赵家下场。
赵老爹的隐忍,赵普都看在眼里。
客居此处,仰人鼻息,若不能翻身,岂不憋屈?
“鲍叔父,听闻您家中有一矿产,乃是祖业。”赵普笑着,挡在赵老爹身前,低头神态,像是在对付个小屁孩一般,“怪不得,鲍家靠祖业发迹,早就听闻鲍叔父五体不长身形不显,常年矿下作业,这双手极能挠钱。”
将林氏怀中的魏盼抱了过来,赵普与这孩子虽然相处不多,但却不见怎么生分。低头逗弄道,“盼儿,姑父且考考你,你猜姑父说的是什么东西?”
魏盼小手极不情愿的揉了揉眼睛,极不情愿道,“姑父说的是老鼠,乳娘说老鼠最会打洞。”
嘟着小嘴儿,魏盼脸上一副不忿的样子,似乎不乐意旁人把他当做小孩儿一般。
厅堂之中,不光是这些分家家主,就连鲍丰茂自家带来的下人都是一阵哄笑。
赵老爹强忍着笑意,愣是干咳了两声。
赵普则是一脸迷惘,急忙拱手道,“鲍叔父真是多有得罪,魏家嫡孙年纪尚小,不懂世事,还望叔父肚量能大些,海涵啊,海涵。”
眼角愣是抽了抽,鲍丰茂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凶狠模样,先前已经拿身高说事儿,眼下又来一句还望肚量大些,这岂不是又在暗讽五体不显?
此时鲍丰茂那表情就想被戳掉尾巴的老鼠似的,呲牙咧嘴道,“无妨,姑爷爱开玩笑,不过玩笑总归是玩笑,这亲家姑娘肚子里的孽障,终归是不能留的。“
满堂哄笑声逐渐散去。
莺歌站在双亲和哥哥层层庇护之下,虽然看上去不那么无助,却还是稍显柔弱,神情中有些惊慌。
“这是我的孩子,凭什么你们这些人做决定?”
几个商会分家纷纷议论开来,人群中站出来个家伙,正是那曹国安。
擦了擦油腻的脸,曹国安拱手对着众人,“诸位,我出来说句公道话,这魏家嫡孙的命,的确是赵家救回来的,但其中奔波自然也少不了赵家女婿的异心,以我之见,咱们也别太狠,待会儿让药婆弄碗汤药,等这腹中孽障去了之后,再轮流照顾赵家女儿。”
“不行!”一向软弱的莺歌,此时就像是拼尽全力护住腹中孩子的猛兽。
曹国安的脸色一黑,转过头来笑得油腻,“姑娘倒是个倔强性子,且听我一句劝,你那负心汉不光是要伤了我们魏家小少爷,还要杀了你哥哥,你说你要帮谁?”
莺歌的眼中登时多了一抹不定。
曹国安继续道,“姑娘,你这孩子留着终究是个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