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歌点头,对于赵普,他似乎很是放心。
一旁的小厮见了赵普,也不敢造次。
毕竟,赵普现在的身份是儒生,而那几个小厮终究是些仆从,不是一个等级,也没有资格。
自古以来书生的地位便是上九流,与这不入流的身份自然待遇不一样。
“公子,可吃些茶?”几个小厮笑着问道。
赵普摆了摆手,无心于这些。
虽说刚才那个钱公对自已颇为看好,不过到底能不能入驻三千馆,还得看后来的那些家伙各个表现如何。
“哟,这位兄长还在呢?”
稍一回头,只见来人一身洗的发灰的棉布衣袍,凌乱的发髻也重新梳了几下,终究难掩落魄。
来人正是之前的那个酸儒。
酸儒拱手道,“这位兄长真是厉害,在座几十个儒生,唯有这位兄长一人睡在桌子上,起来便交了卷子,更要命的是,这卷纸上竟然空无一字是出于你手。”
“这位儒生答得可好?”赵普问道。
那儒生点点头,“我的文章全都是按着规格来的,虽说家道中落,但好歹也是上过私塾的,自然比你这中浪荡子要好上不少。”
这话说的句句带刺,似乎跟赵普结了仇一般。
对于这种人,赵普也懒得搭理,拉着鸢歌便要走。
酸儒却是朗声道,“这位兄长,我叫马四顾,还不知道阁下名字呢?”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会怎样?”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啊。”马四顾笑道,“待会儿会有那小厮前来通报,咱们之中若是谁成了钱公的门客,就会当中被那小厮喊出来。”
“哦,既然如此,你就听着自己的就好了,何必告诉我?”
“这位兄长不是要带妹离开么?”马四顾摇着头,“待会儿若是那小厮一个不小心喊成了兄长的名字,我也好去那边帮着兄长通报一声啊。”
赵普冷冷的道,“不必,我这耳朵从来就好使,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正要带着鸢歌离开,那马四顾竟然直接站定在了鸢歌的面前。
“姑娘名叫鸢歌?真是好名字,不知道……”
“这名字是兄长帮我取得。你要夸便夸他吧。”
不等马四顾说完,鸢歌便跟着赵普匆匆离开,只留下马四顾一人在原地不甘的嘎巴着嘴巴。
在厅堂处与众多儒生一道饮食,赵普也有些无聊,旁的有几个儒生都在互相谈天,唯有赵普坐在椅子上一副淡定神色。
“兄长该和他们说说话。”鸢歌看着赵普道,“别的人都是如此。”
“十多岁的小姑娘还都应该在家学习女工女训,从不杀人呢。”
被赵普说了一句,鸢歌顿时有些愤愤,“别人家的兄长也该有些兄长样子,不会终日无所事事。”
“不是我不理他们,是他们不肯理我罢了。”赵普倒也坦然,看着鸢歌道,“他们这些人当中,看上去都是随意的谈话,然而按照衣衫座驾早就分好了三六九等,像是之前那个酸儒马四顾,之所以孤身一人无人搭理,也正是因为家境寒酸,才无人理睬。”
“不是说读书人应当是天下最受礼的人么?”
“其中暗通环曲,不足以与外人道。”赵普低声道,“我这次前来一身棉袍,骑着毛驴,还带了个你,这样的形象在他们眼中是最不屑的。”
“不也有几个人带了家眷来么?”
“那都是书童丫鬟之流,你现在的身份不是我的妹妹么。”赵普无奈摇头,“现在这情况,即便我上前他们也不会理,况且我刚才交白卷的事情,他们都知道,谁又会理会我这么一个无能儒生呢?”
说道此处,赵普微微一笑,那样子看起来倒像是自嘲。
旁人不知道赵普,可是鸢歌很清楚。
虽然已经离开赵普多年,他这边的消息,鸢歌可是时时在打听着。
赵普妻室乃是魏羽萱,魏家身价洛阳第一,这钱财本就不是这些儒生可比。
抛开这些不看,赵普多年历练,当过亲兵,也做了北域少主,北域之人虽然不算最多,却是有多少儒生也比不了的耳目。
再者,赵普身上还有荐书。
但凡今天赵普当众拿出来高官荐书,怕是今日这钱公的三千馆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门第了。
可是赵普,偏偏没有。
身为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人,赵普此番交白卷,与那钱公论道。
遭到了众人的诟病,却还只是负手微笑。
这番表现,倒是超出了鸢歌的期许。
和一众焦灼的儒生不同,赵普倒是坦然,吃了一个胡麻小点觉得不够,又拿了一个。
和在座几个强装镇定的人不同,赵普是真的泰然自若。
“瞅我干什么?”赵普伸手递给鸢歌道,“你要么?”
鸢歌恢复了冰冷神情,轻轻摇头。
不多时,小厮带着几个最末的儒生一道,从那后院的地界走了出来。
“诸位儒生辛苦。”小厮或许也是跟了钱公多年,有样学样道,“今日,我三千馆在此设下比试几个月,终于寻到了门客。”
“马四顾。”小厮看向四周,朗声道,“还请这位儒生前来上座,小人贺喜马公子。”
马四顾听到这话的时候,兴奋太过甚至有些失态。
头上的发髻在狂殿几下之后,甚至凌乱。
“小哥儿,你可知道钱公看上这马四顾哪一点了?”一个富家子弟面露鄙夷。
“马公子文采极好,在那试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