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门口,五个兵卒并排站着,活脱脱五个傻子似的。
王广志在面前来回不耐烦的乱晃。
“这魏大小姐是出家还是出门?怎的这么久还不出现?”
一旁的一个兵卒笑道,“头儿,急什么?人家魏大小姐本身就是个花容月貌的主儿,怎么着也得梳洗打扮,才能出门啊。”
抬眼看着升的老高的日头,赵普嘴里的狗尾草一吐,叉腰道,“梳洗打扮?符司马说辰时就能达到,如今都已经快到正午了,这魏大小姐难不成是骑驴来的?”
听到赵普这话,众人一阵嗤笑。
赵普却是始终揉着眉头,辰时和午时中间可是隔了四个小时,即便是走得慢些,凭魏家在洛阳城的地位,自然拉车也是好马,怎么会相差这么多?
眉头紧紧皱着,赵普隐隐的感到了一丝不妙。
五个大兵蹲在南城门处,抬头忽见一辆马车驶来,五个人顿时眼前一亮,能够配得起这么华美的马车的,一定是出身不凡。
赵普起身,就要相迎,没想到驾驶马车的马夫和仆人竟都是穿着汉服的契丹人。
王广志一见急了,急忙上前呵斥道,“你们,进城干嘛的?”
那几个仆人脸上竟然都闪出了一抹轻蔑的笑意,对着王广志就是狠狠一推,马车缓缓停下,布帘一掀开,内里走出来一个年过半百的契丹人,开口说出的汉语却是格外流利,“不错,竟然还有人敢拦我。”
“拦你怎么了?我还敢杀你呢,你信不信?”王广志一个健步就要上前。
被赵普拦到身后,“阁下一身汉服,倒不像是来打草谷的。”
中年男子缕着胡须轻笑,缓缓从广袖中掏出一片锦帛,“这是通关牒文,你们……还有事情么?”
赵普被这家伙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明所以。
回头看着一脸惊愕的王广志,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但大抵也清楚,这个契丹人来头一定不小。
几个人退让到一旁,那契丹人也是缓缓说道,“也罢,连夜赶路也是累了,咱们莫不如在这城中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是。”
看着一众兵马远去的背影,身旁的三个兵卒纷纷说道。
“头儿,这契丹人手中居然有通关牒文啊!”
“是真是假啊?”
王广志缓缓摇头,“肯定是真的,否则也没那么容易放进城了。”
看着王广志不断叹气的样子,赵普也是问道,“喂,这人谁啊?”
“通关牒文向来是节度使亲笔。”王广志回头低声对赵普道,“大哥,如果我所猜不错,这人正是契丹人中,远近闻名的探子萧元康。”
“探子?”赵普一愣,“这人看起来倒像是个官儿,一个探子难不成也能如此高官厚禄,堂而皇之的?”
王广志十分笃定的点头,“探子大多都是鼠头鼠脑见不得光的,不过这人却是例外,但凡是个官员都得对他敬重几分,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谁有什么弱点,这家伙都能了如指掌。”
另一个兵卒也是凑过来,“不过,两位头儿,我听说这家伙在别处猖獗,到了常州城,却是乖巧的很。”
“乖巧?”赵普一愣,“怎么会?难不成是因为符司马刚正不阿,身上没有弱点?”
“怎么可能?”王广志跟随符司马多年,似乎格外了解的摇头道,“符司马虽然为人嫉恶如仇,但是人,就有弱点。”
那小兵却说道,“我听说这萧元康真正忌惮的,是城北那边!”
城北!
一听到这两个字,赵普恨不得拍自己的脑袋,他居然忘了,有韩老坐镇,但凡探子,谁敢放肆?
几个兵卒正在交谈之时,两个契丹仆人却是笑着走了过来。
两人笑着相互交谈,口中说的,自然是契丹语。
支着耳朵听着,赵普自然一头雾水。
前世英语四级都没过,还指望能够对契丹语无师自通?
王广志听着,却是缓缓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赵普一见王广志这副样子,急忙问道。“你能听懂?”
王广志点头,“打契丹人打了多年,也会一点皮毛。这两人说的话中,应该有些姑娘、还有钱财的词句,大哥……你说会不会跟洛阳来的魏大小姐有关?”
赵普一皱眉头,“拦下。”
飞似的,王广志急忙冲了出去,“你们刚才说什么?那姑娘现在在哪?”
两个契丹人看着王广志这个样子,也是各自轻蔑,用汉语问道,“你是谁?”
冷哼一声,王广志自报家门,“常州城符延段符司马手下亲兵王广志。”
那两个契丹人顿时恨不得用鼻孔看王广志,往地上唾了一口,放浪笑道,“呸,兵杂碎!”
“你说什么?”王广志攒起拳头就要开打。
急忙被三个兵卒拉开,“头儿,息怒,息怒啊。人家可有通关牒文,咱们得罪不起的。”
“两位,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向你们打听,你们方才提起的那姑娘怎么了?”赵普快步上前。
“兵杂碎,就凭你们也配向我们问事情?”
眼角轻微的抽了抽,赵普心中清楚,洛阳魏家的大小姐许久不出现本就有问题,若是真有了什么岔子,只怕整个常州城都得掀个底朝天!
强忍怒气道,“此事本就无伤你们利益,还请两位相告。”
其中一个竟然从腰间抻出了一柄弯刀,呵斥道,“滚开点!你们这些杂碎,小心别脏了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