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和少女过了河,对岸早有人驾马车迎候。
上车,再启程,向东京城而去。
窗帘垂下,少女不想看窗外,哪怕外面春光明媚,风景如画。她怕万一看到那个登徒子,她试图尽快忘掉刚才那段不怎么愉快的经历。
只是她仍旧时不时擦拭嘴唇,下意识会去捂胸口的衣襟,想要忘掉似乎有点难……
老者则气定神闲地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似乎在思索什么。车厢外,一个驭者驾车而行,身旁则是一个刚刚跳上车的中年男子。
“李公,可以确定,不是单纯触礁,船被人动过手脚,沈娘子先行一步,凑巧遇险。”
“哼!”车厢内老者冷哼一声,验证了心中猜想后,越发恼怒。
“是属下大意了,没有保证周全,幸好沈娘子无碍,否则罪该万死。”中年男子低声请罪。
“罢了,要说大意,也是我……低估他们的胆大妄为程度,竟然敢在东京下黑手。”
老者沉声道:“妍儿是替我这把老骨头挡了个危险,幸好这孩子福泽深厚,否则真不知如何向她爹娘交待。”
中年男子道:“沈娘子吉人自有天相,平安无事,李公不必介怀,回东京后属下会安排人注意,保证沈娘子的安全。”
“嗯,我这个外孙女很好,可惜是个女孩,要是个男孩该多好,比我那几个孙子强多了。”老者感慨一声道:“说起来,今日还真得感谢那个少年郎。”
“是,多亏那位薛小哥出手相救,很凑巧。”
“果真是凑巧吗?”
老者这么一问,中年男子顿时神色一紧,皱眉道:“怎么?李公是觉得那个少年郎有问题?”
“不好说,也许是我多疑了,你去给我查查,如果没问题最好,李沈两家都会奉若上宾。若有问题,哼!”老者没有说下去,但语气已经是极明确的讯号。
中年男子心中了然,点头道:“属下遵命!”
……
薛纵猛然打个喷嚏,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见义勇为的行为竟然被人怀疑。
老祖母听到之后,十分紧张道:“纵儿,莫不是适才下水着凉了?”
“不要紧,没什么,祖母不必担心。”薛纵揉了揉鼻子,并不觉有什么不妥。
薛孟氏道:“纵儿,你何时学会的浮水?适才太过冒失了,万一你……”
“哦,以往夏日里偷偷下河戏水,怕祖母担心,所以没敢告诉您。”薛纵搪塞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日若非有人下水救我,孙儿可能就……今日既然遇到,岂能袖手旁观?”
“嗯,不过你千万小心些。”薛孟氏叮嘱一声,问道:“那边似是富贵人家?”
“是的!”薛纵应了一声,但并未告诉老祖母自己刚才救了一个女孩,还有很亲昵的动作,让人家小娘子恨得咬牙切齿。
薛孟氏并非那种贪小便宜,攀附权贵之人,故而并无非分之想。
……
回家之后,薛孟氏便督促起薛纵读书复习。
四门馆的考试就在清明之后,薛孟氏对此十分重视,很希望孙子经此途入仕,将来能有个好前程。
薛纵本身是拒绝的,奈何架不住老祖母再三劝说,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只是专门托仇先生带回来的经史子集压根就看不进去,这四门馆招生考试更多可能是打酱油。
士农工商,虽说这年头入仕是最好的发展路径,只是难度也不低,除非四门馆招生考试和将来科举都能作弊。
薛纵相当后悔,当年怎么没有好好看看《古代科举作弊的99种方法》这样的佳作,否则必定轻车熟路,易如反掌。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听天由命了。
相比看书,薛纵更为惦记硝石制冰之事,据说今年的天气比往年热的早,市面上已经有人开始出售去岁的存冰。
而且薛纵还打探到一个利好消息,去年东京汴梁好似经历了暖冬,结冰不厚,存冰量并不是很多。
加之今年天气早早炎热,消耗速度自然会加快,到时候整个东京的冰块需求有多大?
尤其是将冰块略微加工,提高附加值,比如冰激凌,冰镇豆沙,各种冰饮,必定大受欢迎。
商机啊,可是大把的铜钱啊!
四月里,皇帝貌似会亲临金明池校阅水军,然后搞各种游乐活动,东京百姓在那日是有资格进入皇家园林与帝王将相同乐的。
这可是绝好的机会,节日营销必不可少,所以薛纵打算提前早做准备,好让自家的特色产品和品牌名扬东京,人尽皆知。
葫芦,冰糖和肉夹馍系列都卖得不错,薛纵来到集市上的时候,果子刘家铺子前挤了不少人。
如今生意那是相当兴隆,冰糖葫芦这玩意小孩子喜欢吃,没几日又有冰糖问世,喜食甜食的小孩自然喜欢。
父母们买了来哄孩子,甚至渐有一股风气,亲戚好友走动会称上一半斤冰糖、些许果品作为伴手礼,带给孩子。
果子刘佳自然生意兴隆,据说他已经有打算将旁边的铺子盘下来专门卖冰糖,他家儿刘冰如今已经有了冰糖刘的称呼。
对此,薛纵相当高兴。
一个是自己也有钱赚,另一方面也算是对互助友爱的邻居予以报答。
见到薛纵到来,果子刘一家满脸堆笑,欢迎至极,连忙招呼薛纵进屋。
“纵哥儿快来,你婶子托人从马行街买回来的米酒,快来尝尝!”
“好嘞!”薛纵应了一声,正要往前走,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