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声‘呜咽’再次响了起来。这次熟睡中的骨头并未打鼾,周围一片寂静。光头跟我对视一眼立刻闭上了嘴巴,将军用匕首拿在了手中。朗姆也睁开眼睛,盯着四周的黑暗静静观察。
那种声音像极了一个婴儿在笑,笑声回荡在这个空旷石室之内显得阴森凛然。我咽了口唾沫:“秃子,你听见了吗?”
光头眨了眨眼睛:“废话,我又不聋!这声音……像是猫叫,不过更像黄皮子!”
“黄皮子?”我皱了皱眉头:“黄鼠狼通常都生活在村野林间,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那东西真有那么邪乎?”
光头点头道:“黄皮子和狐狸是最邪乎的两种动物,相比之下黄皮子还要更胜一筹。我小的时候,农村老家就经常会闹黄皮子,人们打又不敢打,防又防不住,那才真是干瞪着眼睛没法子。”
静静的等待了片刻,那种声音却又一次消失不见了,再也没有响起。不过我对光头口中的黄皮子颇感兴趣,想象不到一个小小的黄鼠狼怎么就能把人闹的干瞪眼睛没法子,于是详细询问,让他简单讲讲。
光头从背包里摸出一根香肠,一边吃一边叹了口气:“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是个光屁股娃娃,老家在沈阳临县的一个小山村里。那时候还属于二十世纪,城里人刚刚过上好日子,农村还没有发展起来。家里有头牛有几只鸡就已经算是小康家庭了。
我们家还算富裕,虽然没有牛,但是却养了三十多只老母鸡,单单是鸡蛋就能带来不少收益。那时候最愿意干的事情就是悄悄去鸡窝里捡鸡蛋,然后到村口的小商店里用鸡蛋换糖吃。一个鸡蛋能换三块糖疙瘩,这三块糖疙瘩捂在怀里,馋了就拿出来舔舔,少说也能吃上半个月。
当然小孩子最期盼的还是过年,因为只有过年才会有更多的好东西,什么糖疙瘩,花生鸡蛋,收益好了没准还能吃上猪肉。
但是农村都有祭神的习俗,年前的几天里都要在自家的祭堂里摆上各种吃的,等到神明享用完了,这些食物就有了福根,然后才可以食用。
所谓祭堂其实就是一件单独的小木屋,屋内在墙边摆上一张桌子,然后用黄纸写上什么‘狐仙爷’‘灶王爷’等等仙家的名字,把所有好东西摆在桌上供奉三天这就算彻底齐活。
这是村民们最敬重的一件事情,却也是最头疼的一件事情,因为贡品摆上桌子一旦离了人,第二天多半就会被一扫而空。不是让老鼠偷吃了,而是被黄皮子搬走了。
黄鼠狼是一种高智商的动物,它们看到人做什么事情,就也会跟着去学习,比如站立行走就是最明显的一个表现。看到人将食物摆在桌上供奉神明,它们也会搬走这些食物,不是为吃,而是跑到村外的树林中也找到一块平整的地方摆上贡品学着人的样子进行祭拜。
正是因为这些类人的举动,让思想封建的村民不敢去猎杀黄皮子,却又对它们的偷窃行为头疼不已。于是,我们这些小孩子就多了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那就是留在祭堂里看管这些贡品。三天之后,倘若贡品半点没少,那我们就能得到一大块香喷喷的酱牛肉吃。
大人对黄皮子有所敬畏,但小孩子却不管这些,有的时候在祭堂里不小心睡着了,一觉醒来桌上的贡品已经不见了大半。如此一来,非但得不到酱牛肉的奖励,还得挨顿臭骂。憋了一赌气,最后自然要发泄出去,而这个发泄的方式,就是捕杀黄皮子!”
讲到这里,光头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八岁哪年,跟同村的邻居小毛子一块看祭堂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俩人看着一桌丰盛的贡品口水直流,馋的心里头直发痒,于是索性不再去看,锁上祭堂的大门蹲在门口和泥玩。那时候太过天真,不知道黄皮子偷东西不走正门,等到晚上大人来了,到祭堂里边一看顿时傻了眼睛,六大盘祭品包括盘子都没了踪影,供桌上光秃秃一片只留下几个清晰的黄皮子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