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好久没有睡在冰冷的地上了,叶红江数了近一夜的羊,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他感觉自己刚刚闭上眼睛,却被莫一凡叫醒了。无他,莫一凡很担心快递点里家人的安危,想去看看。
不断打着哈欠的叶红江实在不适合当一个司机,所以,叶红江只好不好意思地坐在了副驾驶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莫一凡看了一眼正在使劲搓脸的叶红江说道,“难为你享受过奢华的生活后,能愿意跟着我再吃一次苦。”
“莫哥,你看你说的。我那生活不也是墨门给的,要不是遇到你和六哥,我最多也就是一个街边有一顿、没一顿的小混混,还不知道那天就交代在了大马路上。”叶红江说完这后,才意识到自己提了一个不该提的名字,连忙说道:“莫哥,对不起。”
莫一凡却一点也不在意,“竹六道的名字又不是什么忌讳,道什么歉。虽然,他不愿意和兄弟们一起奋斗了,可是说到底这个帮会是六道创立的。你没有忘本,这是好事。”
“您不很他了?”
“恨!为什么不恨?他为了个女人背叛了兄弟们,我怎么不恨。可是,恨一个人也是需要实力的吧。这可是我这次冲动后,得到的教训。免费送给你了。”
叶红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车到快递点就看到,牛哥和牛嫂提着行李似乎要出远门。
“哥,你们这是要干嘛?”莫一凡着急地手刹都没顾上拉,就从车里跳了下来。
“小凡,你回来了。”回答莫一凡话的人是牛嫂,“昨天接到老家的电话,家里出了点事。今天老牛回去看看,过几天就会来。你放心,店里我能照顾好。”
“先别管什么店里不店里的事了。先告诉我,老家出了什么事?”
牛哥看看牛嫂,牛嫂支支吾吾了半天,不太想说。
莫一凡看在眼里,也知道如果牛嫂不说,牛哥是绝对不敢说的。便对着牛嫂说道:“嫂子,你看你还是没有把我当成你们的弟弟。有什么事,你们告诉我,即使帮不上忙,出个主意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吧。”
牛嫂叹了一口气,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是,他们那个上初中的儿子不小心把小女朋友的肚子高大了。女孩的家长知道了,不依不饶地报了警,告小牛qiáng_jiān,小牛抓进了监狱。
这样的事情那怪牛哥和牛嫂吞吞吐吐的,莫一凡心里暗乐一会后,突然,意识到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简单,“嫂子,你们家小牛多大了?”
“十五。”
“他女朋友那?你们知道吗?”
“家里人只说是他的同学。没有说多大了。”
莫一凡初步估算了一下,说道:“嫂子,小牛是不是上学晚?”
“嗯。他该上学的时候,一直跟着我们在外面打工,耽搁了一年。”
莫一凡点点头,心里暗暗叫不好,“牛嫂,你看这么大的事,牛哥一个人回去肯定不行。这样吧,我让小江陪着牛哥一块回去。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这样的要求,牛嫂当然没有理由反对。于是,刚刚成为莫哥贴身保镖的叶红江坐在北上的动车上面。他耳边还想起莫哥的话——这件事情有些棘手,你去哪后,一定要多听多看,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及时跟我联系。
叶红江还听到莫一凡不知还给谁打了个电话,好像叫那人派人去趟热河省涿州,正是他和牛哥要去的地方。
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高楼和马路上的行人车流。叶红江从最初的极不情愿的情绪中平静下来,享受着难得一次离开南都的旅行。耳机里重复着那首《友情岁月》,叶红江回想着进入墨门后的点点滴滴。其中他最喜欢回忆的是逐步成为“竹林风声”总经理的历程。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一场黄粱一梦,从衣食无落到炙手可热,再回归于边缘人的黄粱一梦。莫哥说,人贵自知。
叶红江觉得自己还是做到了的,从竹六道和章又廷的分道扬镳,再到竹六道抛弃兄弟,他都选择守住墨门。一方面是一个在黑夜生存的一个“义”字,另一方面,他知道像他这样的街边小混混,离开墨门就什么也不是了。
正是基于这些原因,他在失去“竹林风声”和六道安保成立后,孟长水风光无限时,没有因为嫉妒而迷失自己。老实说,他不知道当初冲动无比的莫一凡会把墨门和他们带到那里,有没有能力成为南都的一方霸主。但是,他很享受现在和兄弟们一起闯荡世界的感受。
叶红江知道自己没有莫一凡的算计和竹六道的魄力,所以,跟着一个心里有兄弟的大哥,是他认为最好的选择。做好老大交代好的事,是他在墨门站住脚的法宝。虽然,这次并不是帮里的事,却不代表他可以敷衍莫哥。
让他激起把牛哥的家事办好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从莫哥如此重视这件事的态度上,他大胆地推测,如果有一天他有什么事,莫哥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就冲着一点叶红江就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人。
叶红江在动车上胡思乱想的时候,莫一凡正坐在南都一家律师事务所里和一位律师聊着天。律师的话,坚定了莫一凡的猜测。回到车上,莫一凡低着头,一边沉思,一边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又对着纸上自己记下的字看了半天后,才打几通电话。
当他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九道安保所在写字大楼的楼下。
“莫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