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繁星点点。
昆山山巅,两人站在悬崖边上,一人黑色紧身衣,面露焦灼,手心里的冷汗直冒,湿乎乎的将粗壮的绳子也打湿了,寒风袭来,他略显浮躁的挪动了一下脚步,气息有些不稳。
另一个人身着浅黄色衫裙,乌黑的长发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发丝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细长的眉毛,白皙细嫩的皮肤被风吹的生疼,她气定神闲的舔了舔嘴唇,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绳子,忍不住吐槽,“喂,你还能绑的再丑点吗?”
品味太低俗!简直惨不忍睹。
黑衣人不耐烦的吼了一句,“你他妈废话,信不信我弄死你?”他就没见过被绑了还开心的跟花似的人,被绑之前居然提了一个要求,先去换件衣服!
老天,他这是在绑架,绑架懂不懂!
黄衫女子冷笑一声,下巴一仰,斜睨了他一眼,衫裙飘飘,气质独特,宛若仙子,可出口的话却让人大跌眼镜,“你再吼一句试试?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跳下去?”
被绑者拿自己的性命威胁绑架者,这话听起来似乎很别扭,但黑衣人却怏怏的闭了嘴,顺从的将她身上的绳子重新绑了一下。
他不能让她跳下去,至少在见到秦写意之前不能。
黄衫女子看了看,勉强满意,随即转过脸,不再多看黑衣人一眼,她不惧这绳子,更不惧身后的万丈悬崖,只担心不能以美美的姿态出现在秦写意的面前。
只是,等了这么久,他为何还不出现?
夜渐渐深了,山巅的寒风更加凛冽。
黑衣人的耐性似乎用完了,他两眼直视前方,内心焦躁不安,眉毛都快拧到了一处。
相比之下,黄衫女子倒从容得多,她身姿挺拔的站在山巅,任寒风肆虐,任黑衣人焦灼,仍旧那般淡淡的站着,仿佛被绑着的是黑衣人,不是她。
良久之后,一个欣长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他手持长剑,墨发飞扬,披风鼓起飘荡在身后,面如霜,眉如剑,高挺的鼻梁,英气逼人,薄薄的嘴唇微抿着,深邃的眸子在看到黄衫女子的时候迸射出一道道冰光。
他一步一步踏过来,走的很慢,每一步都似踩在心上,让人望而生畏。
他目光冰冷的扫过黑衣人,又转到了黄衫女子身上,黄衫女子惊喜的开口,“写意,你终于来了,我……”
“就只为见我一面?”
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含着一抹无奈,又带着一丝心疼和责怪,让她心底一暖,她直视他的眼睛,满目幽怨,“你说过让我在这等的,我等了你一天一夜,等来的却是你消失不见,秦写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所以,你就用这样的方式逼我?”
黄衫女子垂眸,掩去眼底的泪意,换上笑颜,“不错,我还是赌赢了,你终是过来了。”
秦写意嗔怪道:“荒唐!”
“荒唐?”黄衫女子轻笑,“我做过的荒唐事又岂止这一撞?秦写意,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让我在这等,是不是要跟我说什么?”
秦写意的眸子一暗,欲言又止。
“喂,你们两个当我是死人吗?”黑衣人不待黄衫女子开口便截断了话,“我来这可不是听你们亲亲我我的!”
秦写意瞪了黑衣人一眼,若是目光能杀人,他早就被凌迟很多次了,“放了她!”
声音冰冷且有震慑力,黑衣人的手一抖,明晃晃的刀子贴着她的脖子擦过,闪过一抹血丝。
黄衫女子咬了咬唇,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清晰的感觉到体内那股力量蠢蠢欲动,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用力压住胸口传来的钝痛,她的语气有些急,“秦写意,你就不能跟我说句实话吗?”
“放了她!”秦写意再次冷冷开口,语气比上一次更加凛冽。
“放了她?”黑衣人冷笑一声,“你能赔我妹妹的命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妹妹?孩子?
这两个字眼让她有些闹不清,“等等……你妹妹的命和孩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黑衣人仰天大笑,煞是悲凉,“什么关系你得要问他!秦写意,你个薄情寡义的混蛋,你负了我妹妹,我今天就让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她慢慢的转过视线看向秦写意,丝丝凉意沁入眼底,“你有孩子了?”
秦写意现在没办法跟她解释,只冰冷的看着那人,声音凛冽如刀,“你若敢伤她一分,我要你全家陪葬!”
若在往常,她听到这话会忍不住雀跃,可是刚刚秦写意竟回避了她的目光,在她看来他是心虚了,心口一阵钝痛,气息紊乱起来,这劫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
她突然有很多话要跟秦写意说,可体内的气息越来越乱,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急的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气息激烈的碰撞起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虚弱,“秦写意……”
秦写意震惊的转过脸,看着她,目光凝重。
她闭了闭眼睛,想要问,你可是爱过我,出口的话却成了“你终是骗了我”。
秦写意目呲欲裂,冰冷的声音有点失控,“阿狸……”
可是,来不及了,体内的气息“砰”的一声炸开,她只来得及将挟持她的黑衣人带下了悬崖,便没了知觉。
出师未捷身先死,她还没成功的将他俘获,怎么就历劫了呢!
“小姐--”影儿踉跄着爬上来,却看到了秦写意飞身而下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