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着月光而来,携带着血迹的树叶,像神明降世,周身涌动着淡淡的光泽,望着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无数琉璃般的光芒。
在离她一尺的地方,他站定,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幽月不自觉的拢了拢头发,因为匆忙赶路,发髻被吹乱了,衫裙上的血迹早已风干,一眼望上去像是干枯的凤尾花,沾了灰尘的脸上,闪动着乌黑的大眼睛,她轻启朱唇,幽幽的吐了一句,“很狼狈,是不是?”
宣芩轻轻抬手,捻去了她脸上的灰尘,落在了她的肩上,轻轻一握,柔和的眼波中漾出一抹疼惜,“都过去了,往后有我。”
他什么都没问,却似什么都知道。那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肩膀,莫名的让她的心安静下来。
幽月抬眼,抓住他的手臂,俏皮的眨了眨眼,笑了,“京城好不好玩?”
宣芩握着她肩膀的手一滞,目光变得幽深。
幽月不理会他的情绪,继续问,“我若想吃遍京城美食,你愿不愿带我回去?”
宣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口滚过一抹苦涩,面上却仍旧清净无波,须臾,他撤回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的抚摸着,像是极为珍视的宝贝,“只要你想,京城任你踏。”
幽月没有抽回手,就那般任他握着,干净温暖的掌心,仿若苍茫无边的大海里泛起的一叶扁舟,让沉溺挣扎的她,找到了归属,也让她看明白了心底最原始的渴望。
她的目光近乎贪婪的望着他,心也一阵阵的痛,从这之后,他们之间再无纯粹可言,她终是要靠他了,她需要借助他的力量去查证一些事情。
宣芩握着她的手倏地一紧,幽月一惊,恐他看出异样,忙垂下眼眸,盯着他的衣袖看。
宣芩却抬手揉了揉她的眉心,“阿狸,别怕,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
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上一次是在情人谷。
低沉清凉的声音像是一片羽毛滑过心头,让她犹豫了,她抬眼,看着那俊秀刚毅的轮廓,心口泛疼,她猛的抽回手,扯出了一丝笑,“宣芩,我跟你开玩笑的,京城我不去了,你的影卫还给你,我要回去了,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落进了一个干净清冷的怀抱,宣芩紧紧的抱着她,清凉微甜的气息,一下子冲进了她的脑海里,让她有片刻的失怔。
“阿狸,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不要再避着我,不管你现在有没有记起,不管你心里有没有一个位置留给我,只要能每天看到你,我都甘之如饴,只是,此去京师,危险重重,我不愿你涉险,你可明白?”
如果宣芩还是跟以前柔情似水、含情脉脉又或是死缠烂打,她就会逃的远远的,她突然不想利用他了,哪怕在他身边能较快的查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当他说此去凶险,担心她跟着他会有危险的时候,她反倒能坦然的跟在他身边,只因为他会有危险,她可以帮他。
人就是这样,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或者利用别人,如果能回馈一些,反倒自然一点。
“你这是激将法吗?”幽月挑眉,轻笑。
宣芩盯着她,目光深沉复杂,却突地笑了,“阿狸是打算护我回京?”
说护送委实牵强,他一个人打败了那么多人还能不伤分毫,她有那么多人护着还弄得一身狼狈,势力悬殊如此之大,谁护谁还两说。
幽月认真的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我只是凑个热闹而已。”
凑热闹?
宣芩一愣之后笑了,她总是如此,从不将危险放在眼里,越危险的时候,她越是轻松,甚至将这当成玩笑,看似漫不经心,却粗中有细,让他又爱又怜,“那我还得感激你来捧场喽?”
幽月想了想,还是摇头,“不必,你那太子哥哥巴不得你死在路上,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他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你,顺便前去讨教一二,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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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清明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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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
风扬起他额间的碎发,他的眸光望向远方,温润的声音在耳旁荡漾。
“你这一生,可以不顾一切去做你想要做的事,只要你愿意,觉得好就行。”因为我会替你摆平一切,只为你所愿。只是顾云暮并没有说出后面这句话,淡淡地扫了一眼西子妍,却是将她深深地刻在了心中。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