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芩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玉牌,不见了。
他的脸,当即就黑了下来。
太子乐了,有了挑事的,还是针对宣芩,他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看着宣芩变了脸,心一下舒坦了。
可是,想到那个古灵精怪又漂亮惊艳的人,他的心里微微一暗,莫名的不希望此事跟她有关。
不等北宣帝开口,赵博年便转向宣芩,目光锐利迫人,“二皇子,小女在你的院子里被人打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宣芩握着杯子的手一紧,说了句,“活该!”然后低下头,静静的抿了一口茶,丝毫不在意赵博年涨成了猪肝色的脸。
赵玉颜的脸一下变得苍白透明,浓浓的绝望弥漫心间,他竟这么绝情?
“你……皇上……”
他是皇子,赵博年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好求助的看向北宣帝,北宣帝也愣住了,那丫头看似温顺,实则坚韧,没想到她竟然打了郡主!
“你们都聋了吗?没听到我问的话吗?”语玦公主气冲冲的跑到了赵玉颜的面前,“你是怎么进去的?那院子是你能随便进的吗?”
“语玦不得无礼!”北宣帝出声制止,他看到赵博年已经变了脸色,他儿子的人打了他女儿,他的女儿再去质问,皇帝的脸也挂不住了。
“父皇,我没有无礼,皇兄的宅子除了我不用腰牌能进之外,别人都得用腰牌,赵玉颜她没有腰牌怎么进去的?进不去就挨不着打了,她自己偷了腰牌进去找打,不是活该是什么?”
语玦看似却胆大心细,跟她母妃很像。
“我没有偷……”赵玉颜的气势明显的弱了下去。
“你没偷,你的腰牌是哪儿来的?你说啊?”语玦公主明显的不打算放过她,虽然她不喜欢皇兄看上的那个人,但她却不能任由别人欺负,她看得出皇兄真的很在乎她。
赵玉朔摸了摸他的腰牌还在,看着宣芩的脸黑了,直觉不好,冲着赵玉颜喊了一句,“玉颜,是你有错在先,别闹了,赶紧回来!”
皇太后的寿宴她不好好待着,偷了宣芩的腰牌,去处挨了打,如何还能让皇上做主?
真是个没脑子的!
赵玉颜狠狠的瞪了赵玉朔一眼,并不买账。
赵博年通过他们几个的对话,也知道是赵玉颜有错在先,但事已至此,他骑虎难下,如果这次不为女儿找回场子,他还有何颜面面对各位朝工大臣?
“公主,玉颜顽劣拿走了我的腰牌,冒犯之处还望见谅!”赵玉朔走过去,视线透过语玦公主看向语玦后面的宣芩。
宣芩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语玦公主也瞪了赵玉颜一眼,跟着宣芩走了。
赵玉颜看到宣芩离去,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心如死灰,颓废的坐到了地上。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什么郡主,还想攀高枝,也不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就是,二皇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上她?”
“还想着登堂入室呢,被人打了出来,真丢脸。”
……
一句比一句难听。
一句比一句刻薄。
都是王公大臣之女,说出的话将她们的闺阁风度丧失殆尽。
赵博年铁青着脸扫视一圈,常年征战沙场,他的视线像是淬了刀血,她们都噤了声,低下了头,赵博年跟北宣帝辞了行,扶起赵玉颜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赵玉朔也向北宣帝请辞,跟着走了。
“众位都散了吧。”北宣帝挥了挥手,略有疲惫,赵博年是看出他不想管来了,才走了。
本来就是小事一桩,他总不能再打自己儿子吧,而且他那个儿子,又岂是别人能控制的主?
走了正好,省心。
宣芩走出宫门,没管马车,夺了一匹马,策马而去。
阿狸能出手打赵玉颜,定是气急了,他倒不担心她会吃亏,就怕她生气了再出走。
从皇宫到别苑的路,并不远,宣芩策马奔腾,却觉得路途太过漫长。
他此刻内心的焦灼快要将他淹没,阿狸,等我……
过了一条街,转过弯,终于到了他的别苑。
宣芩跳下马,管家麻利的接过缰绳,宣芩风一般的卷了进去,扫起的风掀起了管家的衣摆,“公子……”
宣芩现在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他只想快点见到阿狸,只想抱住她,让她别走。
可是,到了幽月的房门口,他的脚步却顿住了。
幽月的屋子是黑的。
安静的像是没有人。
宣芩轻轻的推开门,借着月光看过去,床铺上空无一人。
巨大的钝痛从心底传遍全身,潮水般将他吞噬,他无力的闭了闭眼,来晚了吗?她还是走了?
宣芩酿跄着走过去,坐到她的床上,被子和枕头上,她的气息仍在,人却离开了。
他用力的抓过枕头,抱在怀里,闻着她的气息,心一阵阵痉挛。
赵玉颜,我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不是她偷走了他的腰牌,到这里闹事,阿狸怎么会突然离开?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可是,赵玉颜怎么偷的腰牌,他竟一无所知。
懊恼、颓然、痛苦、失落、绝望……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胸口被撞的生疼。
阿狸,你为何要走?
他连个解释的机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