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芩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他起身,身上略略有不适感,看到身上的被子,他忽然记起,幽月来过。
“来人!”
不知为何,宣芩的心有些慌乱。
青衣听到宣芩的声音,撩开帘子进来,有些不敢看宣芩的眼睛,“公子……你怎么……醒了?”姑娘不是说天亮才醒吗?这个时候醒了,让他如何拦得住?
“阿狸呢?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宣芩揉了揉额头,试图让自己的思路变得清明些。
“……四个时辰以前。”
宣芩一下子站了起来,四个时辰,他都睡了这么久了!
“知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俊逸山……”
“备马!去俊逸山!”宣芩的声音有些急促,带着刻不容缓的速度,说话间已至帐外。
青衣大惊,一把抱住宣芩的腿,“公子不可,姑娘临走前吩咐了,若是不能将公子看住,就是北宣国的罪人,公子要以大局为重啊!”
“闪开!”宣芩拿脚踢青衣,却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腿有些软,甩不开,“再不让开我就一剑杀了你!”
“公子杀了青衣吧,反正青衣不松手,姑娘说了,公子若是真心为她着想,就该考虑一下如何用最少的伤亡赢得这场战争,而不是白白牺牲。”
“你也知道阿狸是去送死,还不赶紧松手!若是耽搁了,阿狸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饶你!给我松开!”宣芩暴怒了,一听到白白牺牲四个字,他无论如何都淡定不了。
“姑娘是说,公子去了是白白送死,弄不好还会连累她,她自己去就能安全脱身,公子,你应该相信姑娘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她那么一个惜命的人……”青衣絮絮叨叨一大堆,说的宣芩头疼。
他该信她吗?
如果万一……
可是,他若去了,真的会是她的负担吗?
一时间,宣芩犹豫了。
“派影卫暗中接应阿狸,召集大家前来营帐议事!”宣芩突然折身回营,阿狸,你一定不能出事,你若出事,我定会踏平整个南穆国。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滴漏里的水已经换了两次,再过三个时辰,天就亮了,姑娘还没回来。
青衣在营帐外,来回的走着,越走心越慌。
姑娘,你一定不能出事,你若是出事,公子一定会砍了我,我已经成功的将公子拦住,你可别置我于死地啊!
青衣在心里默默祈祷。
三个时辰过去了。
营帐里的烛火熄灭了,将领们陆续的从营帐里走出,宣芩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刚刚他拼命的让自己的思路转起来,才让自己不得空闲的想幽月,现在都安排妥当了,他一下子绷不住了,坐倒在椅子上。
“月儿呢?”苏钰一脸严肃的问宣芩。
“去俊逸山了。”宣芩无力的回答。
苏钰一把揪住宣芩的领口,“宣芩,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要护她平安,你怎么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去闯俊逸山,你可知那是龙潭虎穴多少人丧命吗?”
“她在我的汤里下了药,趁我睡着离开的,是我失察了。”
“失察?”苏钰冷笑一声,“一句失察就能掩饰过去吗?宣芩,你是小看了你自己还是小看了我?她若是有什么不测,我不会放过你!”
宣芩一把推开苏钰,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你以为我不难受吗?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她临走前留下话,我们任何一个人去了,都会打草惊蛇成为她的负担,我不想因为我的鲁莽,葬送她的性命!”
“哈哈……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宣芩,你就是个懦夫!”
“你!”
俩人本就互看不顺眼,这一激,动手成为必然的结局。
青衣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碰了碰赵玉朔,“小王爷,你就不知道劝劝?”
赵玉朔挑眉,“怎么劝?你打的过他们?”
“我是打不过,可是,你是王爷,你怎么能一句话也不说呢?”
“连我都觉得苏钰是对的,你让我去打宣芩吗?”赵玉朔说罢,长叹一声,离开了营帐,他需要去部署,为营救幽月做准备。
万一幽月输了,南穆国定不会立即杀她,他们会派人来谈条件的。
他会拼了性命也要将幽月救出的。
天渐渐的亮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晨曦的空气已经很凉,营帐中的人,心更凉。
“青衣,命令下去,一刻钟后,发动全面进攻!”幽月还没回来,宣芩已经等不了了。
将领们开始点兵,集合队伍。
气氛剑拔弩张,战事一触即发。
青衣拧眉看向俊逸山的方向,心如擂鼓,姑娘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的话,公子会不会拿他祭旗?
远远的,一行人出现在了视野中。
宣芩站在高台上,心跳加速。
“公子,公子,你看,有人来了!”青衣惊喜的大喊。
宣芩一惊无心回答。
苏钰跨上马,疾驰而去。
是幽月,她的身后还跟着四位长老,身上的衣服均是狼狈不堪,满面污渍,在看到苏钰的那一刻,幽月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苏大将军,莫不是想我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急着来见我,就不怕宣芩吃醋?”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钰恨不得将她狠狠的抱在怀里,可是,他不能,他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握住了缰绳,然后故作轻松的说,“我是来看看,你到底死了没有,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狼狈的像那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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