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事?”
“没事。”
让周静容去睡觉,程诺这才返回去躺下来。
她手掌压在自己心脏上,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也不要多想。
休息。
她要养足精神,她要养足精神,这样才可以去查所有的一切。
她到底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出现很多人很多事,让她睡的很不踏实。
早上徐阿姨来的时候,周静容手指数了数示意她说话小声点,“诺诺还在睡觉。”
“今天不去上班吗?”
“她昨天晚上睡的很晚,这孩子好像有心事。”周静容往卧室的方向看了眼,孩子大了有些事藏着,问也问不出来。
“让她多睡会儿吧,我把她手机给关了。再大的事情也抵不过身体重要,昨晚熬夜熬得,眼睛红的吓人,就跟得了红眼病似得。”周静容絮絮叨叨的叹气。
当人妈妈的,最操心还是自己孩子。
两个人压低了声音说这话,却突然听到卧室里“啊”的一声尖叫,把周静容的心脏都要给吓出来。
“怎,怎么了这是——”
周静容和徐阿姨对视一眼,匆忙就往卧室跑过去。
“诺诺?怎么了?”
程诺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像是刚醒,手还紧紧的攥着被子,整个人的手臂都在颤抖。
周静容慌张走过去,她坐到床上,靠近了才看到她额头上满是汗。
“诺诺,你这是怎么了?”她伸手压在程诺额头,冰凉冰凉的汗珠子,眼神还有些涣散。
她这样子很不对劲。
周静容就算是再镇定的人也有些忍不住,眼眶湿润,她伸手摇了下程诺肩膀,“诺诺?!”
程诺回神,瞳仁渐渐的聚焦起来,她眸光落在周静容脸上,愣了半响才像是突然缓过神来,“妈!”
这一声妈带着哽咽,喊得周静容心酸死了。
她伸手抱住程诺,“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快让你吓死了!”
程诺眼睛压在周静容的肩膀上,她晃晃头,眼泪跟着就掉出来!
她嗓子哑的像是要说不出话来,“我做噩梦了。”
听她这话,周静容才算是放下心来,“多大的人了,还能让噩梦给吓着?梦境和现实都相反的。”
周静容笑着拍拍她的背,“起来吧,吃完早饭你去上班。”
程诺却用力抱着周静容没有动。
程妈只好由着她,问,“做什么噩梦了?”
“梦见爸爸,还有,我哥。”
“那有什么好怕的?”
程诺没再说话,眼泪却再次掉出来。
梦中的情景真实的可怕,连背景都是黑的。
乌黑乌黑,她看到哥哥跌落在一片漆黑之中,就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他侵蚀。
她想伸手去拉他,可她拼劲了全力跑过去,几乎就在她要抓住他的时候,程信中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焦急而紧张的喊他,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站在她面前,笑着冲她摇头。
“诺诺,爸爸很寂寞。”
她气的拿了斧子用力的朝面前的人砍过去,狠狠的砍。
人形一直在变化,变化成身边各种各样的人。
好像清晰,又好像不清晰。
可有一张脸,她是看清楚了。
陈漠北的脸,他站在她跟前,想要去拿她手里的斧子。
她发了狠一样砍过去。
鲜血噗的一下喷出来,喷到脸上。
就像是眼泪滴落在脸上,不是热的,凉的刺骨。
然后突然眼前出现一双怒睁的眼,程信中死掉时双眼大睁的样子。
死前的痛苦和绝望,全都在那双眼睛里。
吓的她尖叫出声,从梦中彻底惊醒过来。
……
项博九安排的人没过几天就给了陈漠北反馈。
一沓资料放在四哥面前,男人翻开看了一眼,突然一下重重拍在桌面上,“这是怎么回事?”
“程小姐请了侦探社的人,同时在跟商会的张会长和宁书记,搜集他们的受贿信息。”
男人的脸一下子冷沉下来,“多久的事了?”
“不算太久,但也有一周了。”
陈漠北额角紧紧绷着,“宁显淳没有动作?”
“好像是没有。但是,有点不可思议。”
“怎么说?”
“之前九哥安排我们跟过宁书记,但是很快就被发现了。按理我们的水平应该比侦探社的人更好才对。”
陈漠北双手撑在书桌桌面上,“还发现什么,详细跟我说一下。”
“还有就是程小姐最近跟张夫人走的很近,在她身上花了大笔的钱,赠予了许多珠宝首饰,但是至少有一半到了宁夫人的手里。”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人离开,面前的杯子一下就被他扫向一边。
陶瓷的杯子摔在地面上哗啦一声。
男人的下颌线绷的极紧,他一下就能明白程诺在想什么,可这样做无异于引火**。
受贿行为或许真的可以把宁显淳拉下马。
可关键是他在位这么多年,行贿的还少吗?如果没点手段,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更何况那也要宁显淳肯给她这个机会举报。
再者说了,行贿这件事,本身就是犯罪,她等于把自己直接拉了进去。
到时候宁显淳直接上缴所有金额,恐怕程诺是吃不了兜着走。
……
男人在办公室里站了好一会儿,他伸手拿了外套要去直接见见程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