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已是中午,可天地间依旧是那样寒冷,本该在空中朗照的太阳此时却不知躲去了哪里,只留下一只只无神的动物,在天空中不停地变幻着。
雪还在下着,虽然已小了很多。天空依旧是白茫茫一片、面前也是,地上也是,天地间忽然就失去了颜色,就像许多人的人生一般,只是天地变为了白色,他们的人生却变为了灰色。
北风还在呼啸着,似是在暴跳着的母亲,催促着顽皮的孩子赶紧回家去。只是,这母亲有些太过严厉了,让许多的旅人,也一同倒在了路上。
远处,一个黑红色的身影正在空中漂浮着前行,如同幽灵一般,它后面是一个巨大的黄色身影,如同怪兽一般。只是,他的脸虽然确实白得像幽灵一样,但却不是漂浮着前进的。他骑在一头白色的巨狼身上,巨狼很白,白得与天地都融为了一体,虽然它的额头还有一撮紫色的,勾玉一般的毛发。
与其说骑,倒不如说是紫毛在驮着他。苏寒眉头紧皱,双目微闭,他的面容很白,白得就像那雪花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飘飞到天际一般。他的腹部环着一圈冰晶,好似腰带一般。只是这腰带却不是束腰的,而是阻挡鲜血的。
那株变异猪笼草至少也是二级生灵了,何况又是临死反扑。它那一击几乎将苏寒连腰咬断,所幸苏寒晕倒前一刻,将屠戮横在了它的嘴巴里,为苏寒撑出一个空间,这才让它没有咬实了。否则现在坐在紫毛背上的,就是两个苏寒了。
但是,巨大的牙齿在他的腹部刺出了一个碗大的坑洞,如果没有冰霜的覆盖,只怕他的血液不到盏茶时间就会流干了。也所幸紫毛不在远处,及时叫醒了苏寒。变异猪笼草在暴怒地时候,就向着紫毛和梅花发起了进攻,但因为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苏寒吸引了过去,它们两个才能逃过一劫,虽然它俩一直在往里冲着,可猪笼草一个枝条便能将它们抽飞。而那变异猪笼草倒下的一瞬间,紫毛便跑了过来,将昏倒的苏寒唤醒,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紫毛脚下一深一浅地走着,眼睛也跟着一闭一睁,好似在打盹一样。忽的,它脚下一个踉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去。雪下的地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崎岖之处,但其实其下或许是平坦大路,或许是坑洼土路,又或许是石子砾石,亦或者——是山崖。
所幸这里不是山崖,但也是个小山丘。紫毛在摔下去的瞬间,眼睛便已经闭上了,苏寒也一样。一人一兽顺着陡坡翻滚着滑了下去,梅花见状,发出一声“呦”地叫声,也赶紧冲了下来。只是,它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刚跑两步,便也掌控不了平衡,不由自己地翻滚了下来。
山是厚重的,可靠的;水是轻柔地,善变的。青山总是会配着绿水,这样才有了刚柔并济,阴阳调和的美。可是,留着的总是山,流着的总是水。
不过现在,水却是流不动了。突如其来的寒风夹杂暴雪,将万物都冻结了起来,自然也包括那条小溪。原本柔弱的溪流此时已变得无比坚硬,即使是用锄头都不一定能砸开,又何况脑袋呢。
苏寒捂着脑袋站了起来,只是还未站稳,便再次跌坐在地上。这之色终于完全褪去了。他回头瞥了一眼山丘上划出的三道坑洞,不禁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苏寒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虎市,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意。
苏寒走到昏过去的紫毛与梅花旁边,将手放在了它们身下。未过多久,两个冰制的半圆便从两兽的身下冒了出来,将它俩包在了其中。苏寒在两个半圆上拽出两根长长的冰棒来,一手抓住了一个。
地上全是冰雪,所以苏寒虽然拉着两个大家伙,但却不是十分吃力。苏寒身子挺得笔直,双手拉着冰棒,就好像拉了两个棉花团一般,丝毫没有吃重的感觉。只是,透过晶莹的冰裤带可以看见,他的伤口正往外渗着鲜血,好像溺水的人一般,在其内拼命地拍打着。
苏寒额头的汗水不断地往下淌着,只是这汗水不是热的,而是凉的。每走一步,伤口就会摩擦一次,苏寒的嘴角就抽搐一次。他不敢用翅膀飞,一来空中也有着各种变异生物,而他又浑身是血,一旦被发现就只有死路一条;二来他体内的魄力已经所剩不多了,为了能有足够的威力来刺开变异猪笼草的防御,“冰爆·四面埋伏”已经消耗了他巨大的魄力,再加上他的高速飞行,导致他的魄力急速减少,如今也就仅剩十分之一。所以他必须尽量节省魄力,以免遇到敌人时,能够有力反抗,或是逃跑。
只是,世事总是不随人意的,不是吗。虎市已经在眼前了,苏寒已经看到了几间简陋的房屋了,偏偏就有人走了过来。轻微的脚步声已经自身后响了起来,苏寒身体一紧,一滴冷汗从额头冒出,尚未落到地上,便已经结成了冰,就像是此时苏寒的心情一样。
飞速散去冰圆,苏寒忽的仰躺在地上,闭上了双眼。两个人的脚步声缓缓响了起来,一个十分厚重,好像是个极为强壮的人,而另一个则是十分轻微,好像是个女人,或者是个高手!他们的脚步声并不快,也没有什么规律,感觉十分洒脱。
苏寒心头一沉,额头冷汗再次冒了出来。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敢在外面如此悠闲地走,又怎么会是一般人。苏寒还好,看上去还算平凡。但紫毛和梅花的外形,又怎么能逃过次劫。苏寒手微微握紧,一个冰刺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