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帝释天心中有多么不安,第二日仍旧照常的进行了开苑典礼。午时休息的时候传了蒹虚过来,与她略略说了一下墨焰的病情。
这位公主在胭脂舍之外最多只能呆两个时辰,否则身体便会吃不消,还是那水土不服的病。
这个消息让帝释天又是懊悔又是心疼,还有许多的失落。这顽疾治也治不好,便只能养着,在须弥山实在多有不便。两人说了一会儿,蒹虚只道再研究研究,帝释天方才作罢。
说完墨焰便是她自身的问题,昨晚背上突然出现的墨青痕迹让她隐隐有些不安,蒹虚听后倒也瞧了一下,结果不得要领。天主身上出点事,便是只咳嗽一声,那放在整个三十三天也是大事了,医官不敢马虎下定论,要回去查一查资料。
那东西虽不痛不痒,也没让帝释天觉得有什么不适,但毕竟有碍观瞻。她虽是帝释好歹也是个姑娘,还是个有恋慕之人的姑娘,自然便万分在意。这一团青黑自己虽然看不到,可保不定以后被墨焰看到了……
她想着便红了脸,倒是让蒹虚一顿好奇,“大人,您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您放心,臣定然会想办法把这东西除去的。”
帝释天嫌她不会看脸色,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打发道:“那交给你了。这几日本王会比较忙,还要你多照看一下墨焰。”
“自然自然。”蒹虚虽不明所以好歹有所忌惮,这便识趣的抱了药箱恭敬退下。
蒹虚刚走不到半刻钟,琉秀便来请人了。今日刚开了两苑,帝释天午后要去苑里祈福,明后日还有四地一园,这几日大约是要忙得分·身乏术。她原本想趁着午休时间去趟胭脂舍瞧瞧人公主,可惜真是一点儿时间都没挤出来。
再一次见到墨焰已经是三日之后的事。她终是趁着午间赶去见她,虽然知道她十有八·九是在歇息,却还是忍不住去了。
让她惊讶的是,墨焰倒是没在自己的卧房午休,而是在乘风亭下棋。根据她这一年的观察,这公主可是作息十分规律的人,今日何以如此反常?
她十分怕对方是病糊涂了,心中担忧不已。
“大人,哪只是今日啊。”婉璃性格虽然活泼好歹做到副女官长一职,颜色还是有一些的,见自家大人脸色变晓得是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疑惑,忙不迭的解释道:“公主这几日都反常得很,昨晚还起来看月亮呢,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昨晚等琉——哎哟,”婉璃正没心没肺的说着,却被旁边的人推了一下,不禁叫了一句,“琉秀你干嘛挤我。”
帝释天瞟了琉秀一眼边心知肚明了。
另一外副女官长知晓被大人打了趣,通红了一张脸推搡着婉璃道:“就你废话多。”
婉璃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嗷了一声低下头,结结巴巴的道:“大、大人,公主就在后、后院。”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晚上应当早些休息。”帝释天倒是很喜闻乐见自家姑娘内部消化的,大约是自己心里有了人,看人家也觉得十分美好。
“是。”婉璃无知无觉的应了一声,就去扯琉秀的袖子,琉秀则已然一副羞恼的模样去瞪她。
墨焰果然坐在乘风亭里。
帝释天远远望过去,只见她手里执着棋子,望着棋盘似乎在很是认真的思考如何下子。可她站着看了良久也不见墨焰动静,走了几步绕过去,才从正面看清了对方的神情。
冷冰冰的阿修罗公主,竟然在发呆。
墨焰的坐姿端正挺拔,一看便是从小养成的礼仪教养。神情依然不动如山,黑眸幽深无神,一个姿势整整保持了一刻钟都没变过,显然是在走神。
这个不一样的发现让帝释天很是开心。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墨焰的淡定。既然有了变化,无论是哪种,对她来说都是好事。帝释天只觉得不枉自己撑着厚颜无耻,不停在她面前强调她会喜欢上自己。有些东西听得多了,耳濡目染,假的都真了,她就不信她真能无动于衷。她心里高兴,一面向亭里走去一面扬声叫她,声音里带了许多的欣喜。
“墨焰!”
她这一声着实冷不丁,只见墨焰整个人震了一下,手中的棋子也跌落了下来。
帝释天看得分明,脸上笑意更是明显。
“墨焰你怎么在这里,身体不好就该多休息休息。”
墨焰看也不去看她,伸手想要去捡跌落下的棋子。
“哎,”帝释天已然到了她身边,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下棋无悔,这子落了怎么还有捡起来的道理?”
那子落得巧妙,白棋局势大好。
墨焰果然不再去捡,面无表情的望了她一眼,抽回了自己的手。
被这般冷淡对待,帝释天也着实习惯了,只自顾在她旁边坐了,关心的道:“听婉璃说你身体不舒服,现在可好些了?这几日本王忙得有些抽不开身,只实在惦记得紧,今日得了空便过来了。本以为你在歇息,只想着看一眼便走的,没想到却是在这厢下棋。”
墨焰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回应她。
她便又道:“你虽然喜好下棋却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棋总是下不完的。之前两苑已经开了,昨日香薰园也开了园。那几处都是有水有木的,金气弱得很,平日里也难得开一次,我是来邀你一起去游玩的。”
墨焰还是不应,起身要走。
帝释天便跟在她身边十足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