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影不得不佩服楚煊赫的良苦用心,啧啧,这实在是可以流芳百世的爱情故事!她心里面恨得滴血,咬着唇,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臣女告退!”
她生怕在待一刻就会忍不住冲上前骂起人来,于是,转过头,快速的走出御书房。
楚煊赫坐在御桌后面纹丝不动,就这样看着她打开大门,冲到外面的雪里,直至消失,眸中的神采亦逐渐暗淡下来。
大雪乱飘,从门口涌了进来,冷冷的落了一地的清寒。
楚煊赫有些乏了,疲惫地斜靠在椅上闭目凝神。
眼前却不由自主得又浮现出江笑影那清晰的磕头声,一声、两声、三声……东方念这些年经营的势力,连他看了都觉得惊心,他原本是想一步步吞掉她的经营,可是江笑影却先动手将东方念做的事放到了台面上……这一出手,打破了他原来的计划。
若不是现下局势紧张不稳,暗涛汹涌,他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如今之势,几大家族盘踞京都,却在各自封地,分别储有兵力,其中大多都是子弟兵,是家族一代代传承下来一开始便效忠跟随着他们的。
可是,东方家却不仅有子弟兵,还隐藏着各种各样的力量,在这大源国,暗桩密线各处,即使有了各种情报,可是他知道,东方念这个女人做的事绝不止他手里面握着的那些。
这个女人与前朝云英国的后裔来往得密切,她是东方家的女儿,怎么会连自己家族都不顾了!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留着她,引出其余隐藏的势力!
楚煊赫耳边又想起江笑影磕头的声音,一声,两声,三声……他觉得异常的烦躁,走到门口。
外面是一片风雪交加。
楚煊赫走进雪里。
皇宫侧面有一座小山上,此刻白雪茫茫。从山上俯视下去,可以看到大半个京都。实际上这就是皇室的登高望远之处,只不过这几日雨雪不断,所以鲜有人迹。
楚煊赫独立高台眺目远望,那一身蟒袍锦衣,在雪中,底下皆被大雪给笼罩着,连远方的群峰也是一片白茫茫的朦胧,连远方的群峰也呈现一片墨洒似的幽黑朦胧。
而在宫门外,江笑影在于辛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皇上。”一道黑影默默出现在他的背后,见他望着大雨竟有些出神,不觉微微蹙眉,复又展平,无波无澜的说道,“东方念的事已经准备差不多了……接下去是不是该做例行的事?”
例行的事?楚煊赫面无表情,权利斗争照例的腥风血雨,清洗人脉、斩草除根?
那黑影见楚煊赫没有讲话,他继续道:“东方家经营十数年决非表面流那帮势力,有一些势力隐藏在暗中连我们也追寻不到。”
那黑影的一双鹰目定定看着楚煊赫道:“皇上,那东方念绝非等闲之辈。我们不应该这么早打草惊蛇的!”
楚煊赫不语。
那黑影以为他是在为东方念伤痛,于是道:“皇上,先皇在世曾说,为君者不要被儿女私情所拖累,皇上不能因为一个东方念而误了国事!既然皇上已经知道她的面目,也已经打草惊蛇了,就应该想想对策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
“至于那后位还是交给那江家的女儿吧!先皇在世的时候也是这么定的,皇上不应该为了一个东方念,就和江家的女儿关系搞得那么僵硬!这后位本就不该给世家女!”
“谰言,你下去!”楚煊赫道。
不远处,余公公正领着一堆宫人往这里赶。
谰言动了动嘴唇,还想在说什么,最终消失不见。
“皇上?”
看着在雨中登高的楚煊赫,余公公惊慌失措的跑上山,举着一把雨伞放在他的头上:“皇上,你这是做什么呢?淋生病了怎么办,可千万不要吓老奴。”
楚煊赫不语。
江笑影已经坐在马车,马车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皇城跟角。
他望着那已经不见任何身影的皇城根,终乏力无奈地缓缓闭上双目。
“赫哥哥,你会对我一辈子好的吧?”
“当然!”
“那我也会对赫哥哥一辈子好的!”
“会不会对我一辈子好……”曾经的童言无忌青梅竹马的誓言已经随风飘散了,楚煊赫只觉得胸口一阵闷一阵闷的。
无所谓……真的是无所谓了……
风雨再大,自己处在这个位置,亦只能顶风破浪!
江笑影坐在马车上,浑身还是冰凉一阵。手上抱着一个小暖炉。
于辛咬牙切齿地说道:“就不应该来这里的?真是自取侮辱,小姐啊,那皇上根本就不会听进去你的话,你想杀东方念,而他在想办法保全她!”
江笑影嘴唇紧抿,一头墨色长发披泄的垂在衣服上,“是我脑子烧坏了。”早就知道的结果,可是,如今,她却还是有点茫然。
楚煊赫是个痴情种啊,可是,那天在宴会,其实他是有办法阻止东方瑜接下去讲的,亦或者,他也可以像那些为东方念说话的公子哥一般,降低东方念的罪名……
可是,他没有。
这让她产生一点错觉,他眼睛还是清明的,脑子还是清楚,亦或者,他现在对东方念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所以,她才不管不顾的来御书房找她。
这再次证明,她又错了一次。
“小姐,你说要不要叫沈河大人在牢中直接动手?做得隐晦一点。”于辛道。
江笑影叹了一口气:“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