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早白通过二人的对话,勉强听懂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有点儿……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
大概是因为,这事明明和自己有关,可是现在的自己,却像是个与之无关的局外人吧?
舒游回来后,和时境时醒接着刚才的话题讨论了起来,比如孩子叫什么名字,孩子跟谁的姓,刚说了几句,他就顺手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等他察觉里面掺了料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只来得及骂了一句“时境你大爷的”就当场扑街,时境也就此结束了庆祝,把酒杯一推,把舒游往肩上一扛,扭过头来,瞄了一眼熟睡中的“路早白”,对时醒说:
“你也抓紧时间吧。”
时醒一下红了脸,手忙脚乱地绞着餐桌布,怪不好意思地嘟囔:
“……早白是第一次,肯定会痛的,现在他身体又不舒服,不行……哥你赶快带姐夫进去啊!我还要给早白洗个澡再睡……”
时境白了他一眼,伸手大胆地在舒游翘翘的臀部上捏了一把,面无表情地炫耀:
“你就羡慕吧。”
时醒靠在椅背上,笑得没心没肺的:
“才不羡慕呢。以后你们俩注意点儿啊,别把我小侄子从小就带坏了。”
时境皱了皱眉头。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
以后……看来得适当修改下作息时间表了。
工作时间不能缩短,每天十二小时,一小时处理洗澡、换衣等各种非工作事务,一小时吃饭,一个半小时健身,五个小时睡眠,两个半小时匀给孩子培养感情,起码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和舒游在外面解决正常需求。
好的,时间表安排完毕,可以去睡了。
时境满意地对自己的脑内前景图点点头,扛着舒游就往卧室里走去,头也不回道:
“用不着你操心,以后操心你的孩子去吧。”
时醒把玩着手里的餐勺,身后的尾巴嘚瑟地一摇一晃,没有接话,直到时境上了楼,关上了门,他才兴冲冲地离开了餐桌,贤惠地抱着一堆杯盘,扔到了厨房的洗碗机里。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时,躺在沙发上的“路早白”突然睁开了眼睛,对着虚空中的某处,露出了阴笑:
“终于回来了?”
而真正的路早白,此时正把手搭在了自己身体的肩膀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呈半透明状,没入自己的体内,他张了张口,但连一个音调都发不出来。
“路早白”一挥手,真正的路早白就陡然飞起,身体重重地撞上了地面。
唯有地面是他能唯一真实地感知到的东西,也是唯一能让他感觉到痛楚的东西。
“路早白”披着时醒的衣服,从沙发上翻坐而起,赤脚踩在地板上,嘴角的笑容无比温柔甜蜜:
“回来了好啊。”
“好好地看看,他到底是爱你,还是爱我。”
“换上这身皮,我和你,就没有什么不同了。”
路早白被摔得两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的身体本就虚弱没有复原,被这样没头没脑地狠摔一通,他觉得自己都快要失去知觉了。
恍惚中,他听到了一个急切的熟悉的声音:
“早白!”
路早白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去抓那个声音的源头,可声音的主人,径直踩过了他的身体,跑向了沙发边上坐着的人,着急地呵斥:
“怎么赤着脚踩地面啊!会着凉的!走,我带你去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不烧了,好不好?”
他去找了一双棉拖鞋来,抓住“路早白”凉冰冰的脚,带着笑意替他穿上,一边穿一边低声道:
“早白,我都想好了,以后咱们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小姑娘~白天你带到店里,晚上我接你们一起回家,你给孩子做吃的,我呢,努力赚钱养家,回家洗碗,给孩子念童话书……好不好?”
他近乎天真的许愿表情,落在路早白眼里,就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了他的视网膜上,痛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路早白”低笑一声,顺从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
“好,都听你的。”
时醒乖巧地一笑,把他拦腰抱起,往浴室走去。
在经过路早白身边时,时醒毫无察觉地踩了上去,而“路早白”,冲真正的路早白露出了得胜的微笑。
在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时,路早白才咬牙,捏紧了手指。
时醒看不见他很正常,可舒游……舒游刚才也在客厅里呆着,还跟他们闲聊了几句,他总能看见自己的吧?
为什么,就连舒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