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太昭还是走了,因为张培青和他说,你不如先回去跟你师父问个清楚,我这般手无缚鸡之力,你要是真的杀了我,到时候你师父该多伤心。
太昭想了想,觉得有理,但是又不能违背君王的旨意。
正在他纠结之时,素来主意多的张培青给他出了个法子。
她拍拍胸脯,打包票,“我这个人从来都是说话算话,这次我不就等你了么。你看这样吧,你先回去问问,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问清楚了再回来找我不迟。”
“好。”太昭点点头,不太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不会跑吧?”
“这里可是我家,再说我是你哥哥,我为什么要跑?”
说的也是。太昭欣然同意,麻利地动身走人了。
那方诸国的书信刚刚抵达郢都,楚王和楚荆包括张培青的回信便飞往他们那方去了。
齐国还在得意洋洋的时候,诸国国君已然拆开帛书看了个仔细,没过多久便悄悄和楚国达成了私底下结盟。
于是就在齐国朝堂欢声笑语喜气洋洋的时候,楚国使臣带着国书光明正大地来到齐国面见齐王。
齐国人很是热情地欢迎了,楚国这时候上门,莫不是准备把张培青人头送过来,或者打算奉献楚国土地,让齐国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嘶……那到底是放还是不放呢?很难办啊。
高座上,齐王很难办地纠结着,望着下方的楚国使臣,眸光充满了和蔼。
“使臣不远千里而来,真是辛苦了。”
楚国使臣下跪行礼之后,递上自己千里带来的匣子:“此物乃寡君送与大王的礼物。”
齐王瞥了一眼身边的宫正,宫正连忙下去双手捧过东西,小心翼翼地捧了上来打开。
里面是一张帛书,宫正拿出来之后捧给齐王,齐王一打开,愣了愣,有点困惑地反复看了看,甚至还将帛书反过来看了看,半晌竟然一声没吭。
下座的臣子面面相觑,帛书上到底写了什么东西,让大王这般反应。
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巴望着,那边楚国使臣笑的微妙,扬声道:“大王,寡君还有一言要臣口述相传。”
齐王阴沉沉看着他,“讲。”
臣子挺直了脊梁,目光透出几分清高,学着当时楚太子的模样重复道,“散沙就是散沙,即便勉强捏成形,只要轻轻一推,便会恢复原状。”
齐国的臣子们大概明白了什么,气压有点低。
那方齐王将帛书扔到案桌上,阴鸷的眸子盯着楚国使臣,“好一个楚国。”
宫正悄悄瞥了一眼案桌上的帛书,上面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说是送给大王的礼物,居然是一张空白,加上这番言论,着实是……
齐国没有人是傻子,结合双方的态度和表现,基本上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送走了楚国使臣之后,齐王本来就濒临暴怒的面容彻底压抑不住了,一脚踹翻了案桌,连带着上面的物件一同噼里啪啦散落在大殿中。
齐国臣子惶恐地低着头,人人自危。
“好一个楚国,没想到这般局面竟然让他们给破了,真是好本事。”他冷笑着,眸子似尖刀,泛着层层寒光:“太昭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
一个大臣连忙出列:“回禀大王,尚无。”
齐王面容扭曲了一下。
见此那臣子道:“大王,楚国人莫不是故意蒙骗我们才这般说?”
齐王皱眉:“何解?”
“大王,我们煽动天下诸国而围攻楚国,诸国人人都巴不得楚国涣散张培青身死,不可能轻而易举的被劝回,除非是楚国走投无路,铤而走险,故意用这种办法来吓唬我们,这样一来如果齐国不动,其他几国没有领头,自然也不动,如此我们的联合之计便不攻自破了。”
齐王眼睛亮起来,“爱卿所言极是。”他冷哼一声,“好一个楚国,果真是狡诈极了。楚国能用上这样的计谋,说明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我们正好趁此机会一举拿下。”
他越说越是压抑不住滚烫的鲜血,仿佛预见了楚国灭国,齐国一统天下的局面般,哈哈大笑起来。
“大王,臣不这样认为。”另一个臣子站出来,担忧道,“楚国人狡诈是出了名的,尤其还有张培青。张培青素来诡计多端且睚眦必报,这次她明知道天下人要对付她,不可能没有一点准备,我们需提防!”
“臣赞同廖庶中的话,大王不妨先修书给诸国,试探试探他们现在的态度,万一楚国的真的动了什么手脚,我们也好防备。”
刚开始齐王还因为被打断不开心,听罢两人的话觉得有理,沉吟片刻,“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们的说法来吧,等试探过后再做决定。”
齐国动作无疑十分迅速,不出半个月就得到诸国的消息,正是这一消息让他们愤怒。
楚国人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法子,硬生生将诸国给吓退了回去,现在那些国君给齐王回复的书信中都是含含糊糊不说清楚,这般暧昧的态度,更加说明了他们同楚国之间有猫腻。
可是这么好一个主意,这么完美一个主意,就如此荒废了?
齐王这两天气的吃不下饭,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眼看着楚国越发强大,还有那个张培青辅佐在侧,而楚国即便奋起直追也隐约被楚国压上一头。
怎么叫他咽的下这口气!
就在齐王连连吐血的时候,忽然一个出其不意的消息传进来。
秦国要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