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来以后,江城正站在门口苦苦等待,韩平晏不知去处,估计依旧闷在屋子里看书。
“先生您回来了!”
他眼睛亮起来,像只小鸟一样立即凑上来,小声抱怨:“先生去个王宫怎么这么长时间,我等您等了好久。”他殷勤地绕来绕去,“我给先生做了红酥糕,是我专门跟着城西口的师傅学的,您尝尝看喜欢不喜欢!”
一长串的话说完才笑着对一边儿的王衡道:“王大哥也吃点。”
“哼!”
王衡看见他就烦,直接扭过头。
江城委屈地双眼含泪,看了看张培青,张培青装作没有看见两人,他只好作罢。
“先生先生,王宫中什么事情这么长时间啊?”
他懵懂好奇地问。
张培青笑了笑:“不过是大王问我一些政事,稍微耽搁了一下。”
“这样呢。”小鸟点点头,脸上两个腼腆的小酒窝:“先生日后出去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样我就不用总是担心。”
“好。”
江城眸光水亮,笑容更加甜美。
糕点她尝了一块,味道香软爽口,居然不比店里的差多少,这让她十分惊讶。
“你什么时候学做的?味道真好。”
“学了十几天。”他羞涩道:“我见先生天天吃城西口的红酥糕,料想先生一定喜欢。”
“这么说我这段时间吃的红酥糕都是你做的?”
“不不不。”江城赶紧摆手:“只有今天的是我做的,以前都是城西口那家师傅做的。”
“你的不比他差。”张培青赞美。
“只要先生喜欢就好。”江城低下头,只露出半张粉嫩的面颊和水灵灵的眼睛,欲语还羞,煞是好看。
王衡面色铁青,简直看不下去,本想直接甩袖离开,可又不舍得先生,只能窝火地强忍住怒气。
吃了一会儿,张培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不经意道。
“对了,今天的红酥糕是你做的,那城西口送过来的呢?”
江城赶紧回答:“在厨房。”
“待会儿送给阿衡去。”
王衡表情顿时亮了。
江城僵了一下,笑的更深,乖巧点头:“好。”悄然背在后头的双手却紧紧捏起。
被她三言两句打太极,江城很欢快的继续到城西口学做红酥糕去了,王衡见他的背影消失在府里,松了口气。
“把平晏叫过来。”
年轻人站在院子中,折下一朵小小的野菊花,灿黄的花瓣映衬着小小的蕊,静谧中热烈,如同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平凡的人们,活在无知而忙碌的世界。
唇角勾起一抹讥讽,她眺望遥遥远远的天空,目光诡谲。
韩平晏踏进院子,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天高地阔,万里风云。那修长高挑的人屹立在天地之间,犀利的犹如一柄直插苍穹的剑,小小的院子根本容纳不下光芒万丈的剑锋。
“先生。”
他不自觉弯下骄傲的脊梁。
“来了。”张培青回神,对两人招招手,“过来坐。”
“先生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衡脑子再笨也猜到不对劲。
但见她笑而不语,拿过石桌上的食盒,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摆放的红酥糕,王衡还在盒盖打开的瞬间问到了城西口师傅家特有的香味。
先生要请他们吃红酥糕?
不至于。
正纳闷的时候,又见黑脸先生把第一层的隔板端下来,将里面的红酥糕全都拾到食盒里,手拿隔板,翻了个儿。
椭圆形的隔板底光溜溜,她在一侧不知怎么摸索了两下,竟然取出一小块下来,从取出的那一块中抽出一卷小小的纸条。
两人目瞪口呆!
“这是——”王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都不知道城西口师傅家的食盒还有这个功能!
先生淡定地打开卷纸,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滴了一滴上去,空白纸条上立即显示出一竖排隶书小字。
“明夜子时三刻,东城门口,梁家豆腐右行观音庙。”
将纸条递过去,王衡赶紧接来。
“先生,您要去?”
“不。”她意味深长摇摇头:“是我们要去。”
“啊?”
他还在疑惑,韩平晏已然明悟,微微皱眉:“现在走,风头大。”
“就是要趁着风头大才好走。”张培青笑的诡诈:“浑水好摸鱼。”
“先生,我们要走了?去哪里?”王衡呆滞,犹豫片刻又问:“那个江城怎么办?”
把一小块儿的木头按回去,将食盒里的红酥糕一个个重新摆放到隔板上,安装回食盒,盖上盖子。
“江城和我们一起。”
“一起?”王衡几乎要尖叫。
“一起。”拍拍完好如初的食盒,她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他是我弟弟嘛。”
——
即将深冬,夜晚的风更加凛冽。
马蹄踏踏,行走在安静的昏黑的街道上,车夫无声无息赶架,车上的人都披着厚实宽大的斗篷,看不出样貌。
“先生,赵国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离开?我们要到哪里去?”
江城眼见城门越来越近,忍不住开口。
“赵国终究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这是要到韩国去。”
“韩国!”
他惊愕:“怎么是韩国!”
斗篷中的年轻人挑起眼皮子,漫不经心:“怎么,不应该是韩国?”
发觉自己失态,江城连忙掩饰:“不不不,当然可以,我只是因为一时听到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