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柯忙摇手道:“不敢当。”
沈栗问:“却不知令公子如今……”
丁柯黯然道:“那时下官幼子,可惜了,十一岁上伤了腿,如今瘫在床上。”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沈栗叹道:“世事无常。”
丁柯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方道:“老夫此次前来,却是有一事想要相求。”
沈栗忙道:“折寿了,若不嫌弃,学生厚颜称一声世伯,大人叫我谦礼就好。”
丁柯喜道:“如此老夫就……”
沈栗道:“世伯有事尽管吩咐。”
“失礼失礼,”丁柯笑道:“老夫……”
一边说着,一边展开手中折扇,指着扇面道:“这是鲜佳荣的真迹,就与贤侄做个见面礼。”
送了见面礼,丁柯就算是长辈了,这个亲攀的合算。
沈栗笑道:“这个好,长者赐,不敢辞,小侄就不客气了。”
见沈栗真的收下,丁柯心里顿时高兴不已,看来今天的事有门。
沈栗摆弄手中折扇,垂眼微笑:“其实小侄倒是猜的出来世伯今日为何而来。”
丁柯笑道:“早闻听贤侄聪敏。”
沈栗道:“这与聪敏与否无关,整个三晋上下官员差不多都来走过一遍,无非也就是想要太子殿下远离大同府。”
丁柯打量沈栗神色,试探道:“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此来是平叛的,”沈栗道:“既是平叛,不到大同府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将来回了景阳,叫太子殿下如何向皇上交代?
听沈栗口风松动,丁柯咳了两声道:“这叛匪当然还是要缴的,不过,太子殿下既然领三晋巡抚,这全境的军务都是由殿下节制,剿匪的功勋自然也是归于太子殿下的英明决断。”
“世伯难道当太子殿下是来争功的?再说,随行的还有那侍郎和才将军呢,太子殿下也得顾及两位大人的想法不是?”沈栗低头抿了口茶,轻声道:“乱要平,大同府官场要清,灾要赈,太子殿下也必须到大同府走一遭。”
沈栗的话虽然说得斩铁截钉,久经官场的丁柯却听出其中关窍来。
咬了咬牙,丁柯伸出三个手指道:“三个月,三晋上下必定让太子殿下满意。”
“太长了!”沈栗把头摇成拨浪鼓:“一个半月,一个半月必须有结果。”
丁柯苦着脸道:“光调动兵马剿匪也不止一个月……两个月半,两个月半总行吧?”
沈栗为难道:“太子殿下怕是没有这样的耐心。”
“贤侄,”丁柯皱着一张老脸道:“你想想法子,这事若成了,三晋上下都领你的情。”
“三晋上下。”沈栗垂目。
丁柯低头饮茶。
叹了一声,沈栗道:“两个月!两个月之后,太子的仪驾必须进大同。”
丁柯迟疑一下,咬牙道:“就两个月,下官们必定给太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沈栗磕了磕茶盏,轻声道:“太子殿下须得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转目看着丁柯:“世伯要费些心才是。”
“明白,明白,”丁柯喜道“保管殿下满意。”
沈栗低头看着折扇:“小侄会尽力说服太子殿下前往太原府,至于那侍郎和才将军……”
“下官尽力说服,”丁柯笑道:“两位大人同样要顾及太子殿下的意思不是?”
沈栗似笑非笑:“世伯心中有数就好。啊,对了,小侄还有事要拜托世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