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以偿出了酒肆,丁柯暗笑,才经武一个内官,不过是机缘巧合得了皇帝信任,才爬到将军的位置上,他能教出什么像样的子弟!才茂这二百五,果然不愧他那糊涂之名,只要稍一引诱,就入套了。
摇摇晃晃的丁柯没看到,才茂一直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酒肆伙计过来请问是否还要添酒,才一头栽到桌子上呼呼大睡。
丁柯心满意足回了衙门,却没想到沈栗正跑到自己家里探看他的儿子。
“为兄日日盼着贤弟登门,”丁同方殷勤招呼下人上茶:“可算再次见到贤弟了。”
沈栗微笑道:“这两日有些闲事要忙,这不,刚刚丢开手,愚弟就来叨扰了。世兄不要嫌愚弟打扰就好。”
“不打扰,”丁同方忙道:“为兄……贤弟也知,为兄这腿脚不大好,每日里只在这院子里虚度光阴,实在闷得慌。贤弟诸事繁忙,能抽空前来,为兄感激不尽。”
“世兄客气了。”沈栗疑道:“难道世兄平日只拘在这小院中吗?为何不成小轿出游?”
家里仆人一大堆,怎么过的如此委屈?
丁同方苦笑,家里仆人都叫继母笼络了,虽然不敢他,却不怎么听他招呼。别说安排他出行,就是平日里端茶倒水都不情不愿的。
好在沈栗是丁柯的贵客,上次沈栗告辞时表示要再来拜访这小时旧友,丁柯才稍微重视了一下丁同方,仆人们才收敛了些。
沈栗沉思道:“我记得在哪本书上见过一种叫轮椅的东西,人坐上去,只要后面有人推着,就可在平地行走。”
“轮椅?在椅子下安轮子?”丁同方猜测道。
沈栗点头道:“大致是这个意思。”
丁同方大喜问:“贤弟可还记得制法?”
“具体怎么做却不知道,”见丁同方满脸失望,沈栗笑道:“不过愚弟倒还记得大致样子,待我画出来,咱们找个木匠一问,说不定他们能做出来。”
丁同方连忙叫人准备笔墨。
沈栗虽然不善绘画,倒也能比划个**不离十。
丁同方看时,喜道:“这个看起来简单,太原能工巧匠不少,想来他们总会有法子的。”
向沈栗郑重谢道:“为兄困于这方寸之间已有多年,多亏贤弟找出这个法子,为兄感激不尽。”
沈栗摇手道:“不过一张图而已,能不能做出来还不一定。世兄且莫谢,趁着天色还早,你我不妨出门寻个木匠问问,世兄就当散散心了。”
丁同方大喜,他出门的机会少之又少,早就闷得发狂,如今沈栗提议,哪有不应之理。
遂招呼丫鬟给他换出门的大衣裳,又要小厮准备小轿。
眼看着都要被小厮背出府门了,又有婆子赶上来拦道:“夫人问少爷这是要去哪里?”
丁同方皱眉道:“我有友人相邀,须得出门一趟,晚间就回来。”
那婆子又道:“夫人说,少爷行动不便,还是不要轻易出门为好。”
丁同方闷闷不乐,半晌方道:“我需去寻个木匠做东西。”
那婆子一拍手:“夫人说,少爷要用什么人,使人叫去就是,您是什么身份,何苦亲自去寻个匠人。”
丁同方知道若是现在回去,说什么使人去叫,这木匠多半是叫不来的。大约还要用什么匠人如今正忙着什么推不得的活计,等过两日就登门,然后过两日就变成过几日,过几月等等,最后不了了之。
若是平日里他说不定就忍了,可今日沈栗提出的轮椅若造出来,说不定可以成为自己的代步,丁同方实在不想再等。再者,当着沈栗的面,他也不想就这般窝窝囊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