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玳国公怒道。
晋王冷笑道:“看书信中,太子殿下为什么人美言,便可知了。”
封棋脸色越发沉重:“那岂不是三晋上下都有份?”
沈淳沉声道:“太子殿下有一万两千禁军随行,能威胁到殿下,恐怕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到的。起码,太子殿下如今必然无法召集三晋各卫所的兵力。”
邵英冷笑道:“前几天,朕接到太子忽然要前往太原府的消息就觉得奇怪,他不赶紧去大同府,往太原跑什么?如今看来是被裹挟去的!哼,朕原以为大同府一地官员有问题,没想到啊,怕是整个三晋都要烂了!”
沈淳倒吸口气:“陛下,大同府北接北狄,仅此一地还不怕,但其后的三晋其他地方若是也乱了……”
玳国公立时起身道:“陛下,太子殿下危矣,三晋危矣!臣请立即发兵三晋,平息祸乱!”
封棋道:“不可!”
“为何?”玳国公急道。狄人若是趁机袭取大同府,景阳都要受到威胁,何况亲孙子郁辰如今又随行太子,凭着两条,于公于私,玳国公都急不可耐。
封棋争执道:“国公如陈兵三晋,太子殿下才真的危矣!您别忘了,太子殿下如今正被困于太原府。如果那些人被逼急了,以太子殿下的安危来威胁可怎生是好?”
到时候是要不要妥协?不退步,太子殿下八成要完;退步,朝廷的脸面往哪里放?
玳国公猛然噎住。
邵英沉思道:“这件事的确不宜声张。北狄若是得知三晋实情,必然趁机入侵,就是湘王也不会老实的。”
玳国公泄气道:“难道咱们就这么看着?”
晋王看向一直未出言的缁衣卫指挥使邢秋:“三晋的情况,缁衣卫一直不知道吗?还有太子车辇被巨石砸坏之事,可有结果?”
邢秋苦笑道:“下臣罪该万死。”
邵英道:“他的前任苍明智把缁衣卫弄得乌烟瘴气,不然大同府之事也不用等到曲均揭盖子!”
邢秋低头道:“如今看来,三晋一地的缁衣卫都不能用了,臣正准备向那里重新派人。”
邵英道:“这件事抓紧了办,先想办法保证太子的安全。”
“臣遵旨!”邢秋微微迟疑道:“臣是否要先将太子殿下秘密带出三晋?”
邵英沉思一会,出言拒绝道:“不,若是能够保证太子的安全,就不要出手,由得他自己拿主意。直到形势恶化,不可挽回。”
邵英派太子出行是为了给他养望的,被人灰溜溜救出来和力挽狂澜之后回驾对东宫的影响是绝对不同的。如有可能,邵英自然还是希望太子能自己解决问题。
“仔细试探三晋还有多少卫所在朝廷控制之内。”邵英道:“此事万分重要,你亲自去办——那边有没有认得你的?千万不要被人察觉。”
邢秋道:“陛下放心,臣从没往三晋那边去过,估计识得微臣的人不多,臣会小心变装。”
邵英点头道:“多加小心。可以与晋王世子、才经武、沈栗等人联系,至于那浩勒……他有点迂,你看着办。”
那浩勒忠于皇帝,忠于朝廷,可未必看得起缁衣卫。
太原府三晋承宣布政使司衙门,才茂哭咧咧向丁柯道:“就因为喝了点酒,你看,你看,我这脸哦。”
你可别“哦”了!
丁柯这个腻歪,面上还要一脸同情“啧啧啧,才公公这可太过了,就算不是亲子,也不该下此狠手。”
才茂把眼泪抹了丁柯一袖子:“……还专向脸上抽,我不会被毁容吧?我的脸!”
丁柯忙道:“老夫家里存着些宜容膏,是个致仕的老御医手中流出的,待老夫命人给贤侄取来。”
才茂眼泪汪汪感激道:“丁大人,你真好,比我义父待我都亲。”
丁柯:“……”有点恶心。
老夫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