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临听到这里,忙不迭道:“这是正理,殿下的安全为重!”
如今新年将近,太子少不得随皇帝祭告太庙,或代皇帝访问大臣府上,需要出行的时候着实不少,保不齐会有人选择铤而走险。
太子往三晋时已经遭逢过一回刺杀,他自己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慎重道:“吾会注意。”
沈栗抱着一匣子糕点回到府中时,街上已经开始宵禁了。因沈栗一直未归,田氏与沈淳都有些放心不下,还在何云堂中等他。
见沈栗捧着匣子进来,田氏失笑,指着那匣子对郡主笑道:“这孩子当年总在东宫蹭点心,也不知怎么就叫太子殿下记住了,如今还隔三差五赐他一些。”
郡主也知这个巧宗,掩口道:“托谦礼的福,妾身也时常能尝到宫里的电信呢。”
沈栗先见了礼,回头笑嘻嘻道:“儿子将这些点心与母亲换一餐饭吧。”
郡主拍手道:“早知你在宫中吃不饱,吩咐厨房给你预备着呢。齐嬷嬷,快使人传上来。”
沈栗示意丫鬟倒茶,先牛饮了两杯。
沈淳见他颇有些疲乏之色,皱眉道:“何至于这个样子?”
沈栗摆手道:“别提了,今日事多。父亲想是打听过了?”
“细节不知道,只听说是辩赢了,你小子发现湘州的赋税出了问题。”顿了顿,沈淳摆手教丫头都出去,低声道:“听说温率因输了,回湘王府路上魂不守舍,不慎惊了马,一头撞在路边酒肆的招牌上,头破血流,如今正昏迷不醒。”
沈栗冷哼道:“这人怕是没机会醒来了。”
皇帝要借清查湘州账目的名义向那边派人,湘王说不定还能忍个一时半会儿,指望能糊弄住朝廷。但沈栗在大殿中说了几句要命的话,假设人口去向,若是传到湘王耳中,叫他知道皇帝已经疑心湘王府掌握着一支军队,指不定那位就立时反了。
皇帝能叫当时在场的朝臣们封口,甚至可以说服湘王世子装作无知无觉,却无法命令温率闭嘴,那就只好请这位彻底出局了。
田氏、沈淳、郡主都是不必瞒的,沈栗慢慢将一桩桩事情说出来,几人才知道今日宫中的种种暗流。
“你怎么敢?”郡主咋舌道:“好歹是阁老呢。”
“其后还站着二皇子。”沈栗自己补充道,随即苦笑:“儿子何尝不知此事是搞不好便要落个出力不讨好?只是事涉湘州,仿如箭在弦上。”
沈淳点头道:“不错,如今皇上正剑指湘州,若朝廷中还有人与湘王府合作岂不凶险?谦礼既然看出来,必须立时提醒皇上。至于那位二殿下,不必放在心上。”沈淳冷笑一声:“若非皇上子嗣稀少,那位早把自己作死了。”
“说什么呢!”田氏嗔道:“都随了你父亲,一个比一个胆大。”
“孙儿就当祖母夸奖我了。”沈栗笑道:“咱们府的富贵可不就是祖父挣来的?”
田氏喷笑道:“你这皮猴儿,倒是皮厚!”虽是这样说,田氏心下却颇为愉悦。她与老侯爷沈勉同甘苦共富贵,夫妻情深,唯叹沈勉去的早。儿孙要学老侯爷,田氏只有高兴的。
“夫人,”齐嬷嬷在外面叫了一声:“饭菜已是凉了。”
沈淳惊觉几人谈论事情,倒忘了沈栗还未用饭。沈栗道:“如今事情说清楚,儿子索性回去用吧。时辰已晚,祖母、父亲母亲还请尽早安歇。”
沈淳点头道:“也好,母亲安歇吧,儿子告退。”
郡主出来,想着饭菜已凉,该是重新做了才好,随手揭开两个丫鬟捧着的食盒看了看,皱眉问齐嬷嬷:“这饭菜热过几遍了?”
齐嬷嬷垂手道:“一直在厨上温着,有一个半时辰还多了,只是方才在外面时间太长,已是凉了。”
郡主立时冷了脸:“亏得谦礼没有就用,不然教我这做母亲的还有什么脸面?在火上蒸了近两个时辰的东西竟有脸拿来给少爷用!爷们在外面挣命也似搏富贵,回来就吃这个?可见是我近来给那起子小人脸了!”
沈淳与沈栗出来,见郡主正在发火,奇道:“怎么了?”
郡主红了眼圈,愧疚道:“都是妾身疏于管教,没成想惯得灶上人偷奸耍滑。”
沈淳情知多半是给沈栗的饭食出了差错,遂上前一观,登时大怒,一扬手将食盒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