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到大街上,县衙就在不远处,宋氏担心孩子受不住,准备回了,韩梅停下脚步,迟疑道,“娘,您先回,我瞧瞧小木爹情形怎么样了。”
宋氏哪看不出她生有憋的心思,叹了口气,道,“如今小木在镇上书院念书,日子虽然紧巴,可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别折腾到现在的日子都没了,你人聪明,我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懂。”沈聪那人不是善茬,出了事儿不会顾忌情面,可转而想,沈聪做的一切无可厚非,都是为了守护自己妹子,是裴老头,不该生出那样子的心思。
往日种种犹如过眼云烟,有裴老头的例子在前,宋氏愈发看清之后的路该怎么走,不是赶集的日子,街道上没多少人,她抱紧了怀里的大妞,佝偻着背,一步一步往城外的方向走。
待看不清宋氏人影了,韩梅才收回了视线,望着火辣辣的日头,韩梅浑身却犹如坠入冰窖,站了许久,终究,抬脚,往前边得街道走,宋氏不知道她家里的难处,当然愿意为着沈芸诺她们说话,换做其他人站在她的位子,也会心动,如是想着,心又坚定起来,浑然没发现,一抹身影偷偷跟在她身后,待入了一条巷子,见着她敲开泛旧的大门,没了人。
听完石头的话,沈芸诺身子一颤,果然,韩梅和裴娟为着利益走到一块了。
“阿诺妹子,你别着急,两人没多大的本事,你好好养着身子,再过几日,聪子哥就回来了。”石头就是刚才跟踪韩梅的人,韩梅和宋氏出门后,沈芸诺觉得不对劲,本想让李婶追出去看看,石头主动担下这个责任,沈芸诺才知晓,石头就是李婶的儿子,也是赌场里的人。见她魂不守舍,石头挠了挠后脑勺,他不懂得怎么安慰人,转而走了出去,去和院子里洗衣服的李婶道,“娘,您进屋和阿诺妹子说说话,这事儿,我得去和刀大哥知会声。”
因着沈聪入狱,场子那边的事情也多了起来,清水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前些年,有两三家赌场,因着下边的人浑,被沈聪收拾得干干净净,木老爷看准时机,出钱将另外两个赌场买了下来,这几年,清水镇看似有三家赌场,可背后只有木老爷是东家,然而就在昨天,有传言称,南边也要开个赌场,一切准备妥当,三日后开门做生意,镇上哪家铺子开业他们多少清楚,南边赌场前些日子关门修葺,打听说是准备开个酒楼和酒窖,不想对方竟然瞒天过海。
李婶捋了捋自己得衣衫,“去吧,小心些,早点回来,守门的就你们两人,你走了,如果再来群挑事的人就麻烦了。”
石头会意当然点了点头,抬脚奔了出去。
刀疤刚从木府回来,沈聪入狱和赌场开业得十二都该和木老爷知会声,走出木府,就有两个汉子凑了上来,“刀大哥,石头来消息说,裴征大嫂和裴娟一伙人怕有勾当,用不用先把人制服了?”
刀疤面色一冷,对韩梅,他也忍耐多时了,这次,邱艳和沈芸诺遭了罪,总该有人出来扛着,“暂时别动,别坏了聪子的计划,再让两个兄弟去门口守着,以防对方狗急跳墙。”
“知道了。”
刀疤面色肃冷,裴娟纵然可恶,背后还有人操纵,抓住裴娟是早晚的事儿,眼下,是地抓住背后之人,镇上眼红沈聪和知县大人做生意的不是没有,然而,敢将主意直接打到沈聪头上的却在少数,几家酒楼他已经查探过了,酒楼那边生过心思,却没这个胆量,背后的东家在清水镇经营多年,不敢赌得大了。
至于裴娟背后的人,说不准,查出赌场幕后得东家,一切就昭然若揭了,然而,傍晚,手底下的人回来,却查不到丝毫关于三日后那家赌场的事儿,刀疤拧起了眉,反常即为妖,他得和沈聪说说。
连着两三日,镇上都在说沈聪的事儿,李块头和裴老头的事儿有人作证,二狗蛋,确实死得冤枉,沈聪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也没谁证明人不是他杀的,沈聪有嫌疑,还得在监牢待着。
陆陆续续夜里,有裴家的亲戚来看她,见着裴家三房的人,沈芸诺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逝,快得抓不住,又被噩梦惊醒,她拭去额头的汗,望着漆黑的夜,想到了一件事,狗蛋和裴家三房住在一条巷子里,人是在外边玩丢了的,狗蛋的年纪对陌生人能生出戒备心了,不是认识的人,狗蛋一定会大声喊。
她记得裴存媳妇看她的目光,以为她是上门打秋风的,裴娟时不时回去裴家三房,三婶和她说过,她想,莫不是裴娟将孩子带走了?
细细理着脉络,天明十分,沈芸诺才大致清楚了,待李婶进屋,沈芸诺开口喝李婶道,“李婶,我有事儿和刀大哥说,你能不能叫刀大哥过来一趟?”
沈芸诺药不能断,且不能下地走动,李婶自然乐意帮这个忙,“我怕和门口的人说声,你先吃饭。”
刀疤来得快,那边赌场刚开始做生意,捧场的人不少,这边赌场生意自然受到了影响,赌场除了自己赢钱,还靠借钱给来的人,抽一成利过日子,若到了约定的日子不还钱,就利滚利,欠的钱只会更多。
“阿诺妹子有事儿找我